裴奭
裴奭先参见曹夫人。
曹夫人通情达理,“你是庾姬姊夫,难得见面,你们多说说话吧。”
裴奭为掾属,轻易不能入内宅。这还是庾渌获救后,他们第二次见面。庾渌两颊的烙伤已平复,留下澹红的印子,令他酸心刺目。
庾氏姊妹都不是顾影自怜的女子,但毁容究竟是奇惨之事,尤其对庾渌这样的绝色少女而言。
庾渌殊坦然,反而劝他,“这样少很多麻烦。”
一起入司ma宅的女nu有十几人,司ma謇只玷污她一个,毁容后来至崔宅,日日在崔焘跟前晃,他亦不动意,可见美貌招祸。
裴奭不忍告诉她,美丽的女nu固多磨难,丑陋的女nu境遇只会更糟。
只听庾渌dao:“我们来时,从金雀坊过。我看到我的宅子里,那株小樱桃树满枝红丹,已经结果了。”
那座小宅子当然也已充公,如今当另属他人。
裴奭不知说什么好。
庾渌又dao:“将来我出去了,再把它买回来。”
裴奭问:“你在崔宅可好?”
庾渌答:“主君与主母皆不来烦我,差可忍耐。我夜来zuo女工,亦教别个姬妾抚琴,已有些积蓄。”
裴奭不禁dao:“官nu婢是不能赎shen的。”
庾渌点tou,“我知dao,但我总要想办法。天可怜见,不会真教我为婢到七十岁吧?”
官nu婢过了七十岁,可以脱籍,但有几个能活到七十岁呢?
裴奭愧疚,“是我无能。”
庾渌忙dao:“姊夫勿要自责。你为我,为庾家zuo的够多了。”
庾家颇有几门亲戚,但庾兴父子被诛后,为之收瘗的,却是裴奭这个养子。祖母年过花甲,仍在掖庭执役,也是裴奭打点关系,托人关照她。
“我记得姊夫的训戒,矮檐下低tou,尽量不忤逆主人。”她向裴奭保证。
裴奭为养子,多少有些自卑,庾渌于他,又是恩人之女,他并不敢以兄长自居,没想到庾渌肯听他的话。
这样骄傲的少女,这样委屈求全。
裴奭的眼眶又是一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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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夫当然永远忠于姊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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