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前,刘虞想着明天托邮局将伙食费给刘和送去,小家伙上的是刘虞在任期间倡办的平民公学,学杂费全免,提供食宿,只需要自备伙食费即可。公孙瓒是文员出,倒也赞成办学,没有大面积削减教育经费,否则刘和占不了这个便宜,小家伙成绩一向优秀,平日懂事听话,将来考到洛阳的国立大学不是问题。想到这里,刘虞的内心宽少许,觉得生活仍是有奔,又打起神来回家去了。
游、游,刘虞在街边游直至太阳西沉、月上梢,他一无所获,像一个孤独的猎人,在贫瘠的原野张望,希冀得到什么,却只看到无尽的荒草。他累了,选择走进一旁的公园坐下,垂休息。说是公园,其实是一片林子,只有几盏歪斜的路灯支在窄路旁,蛾子扑飞扎破投下的光幕,让本就昏暗的树林更添几分阴森。不过这正随了刘虞的心意,他需要一个人静静。
中
走好啊,刘师傅,下次有机会我再去拜访您!目送一言不发的刘虞离开,关靖故意扯着嗓子喊,引得旁人纷纷侧目。
不远传来脚步声,惊醒
第二天,刘虞紧张的睁眼,注视太过关切,爱人也睁眼,她说,我饿了。
疲惫涌上心,刘虞慢慢地走在街上,口袋里的手紧紧攥着那打并不多的钱,心里想着该如何分:刘和一周的伙食费有了,但妻子的药快吃完了,一盒四百,有钱未必能买到,托朋友问不知有没有消息,房租、水电到了缴费的时候,唉……无意识的叹气从嘴里出,声音大的让路人不免多打量几眼,刘虞一笔一笔盘算,想过给自己添点什么,即使上的衬衫已经洗的发。从前过日子节约,从没想过钱不够花,眼下不得不节省但依然没得花,他再次叹气,举目四顾,决定先回家。
太阳升起,刘虞又在厨房丁零当啷忙活起来,他心情好,像这个艳阳天。饭毕,妻子问他昨天那么匆忙有没有请假,刘虞打了个哈哈,说找人替了,下午再去也不迟。妻子凝视着他,说咱们还有小和。是的,他的孩子还得依靠他。碗放着吧,我有劲儿能洗,妻子说,躺床上快把我躺成木了,你去休息吧,下午还得工作呢。刘虞看着好不容易这么有活力的爱人,便应允了,下午,他们互相告别,又彼此拥抱,颅交错间,谁也没看向对方的眼睛。
踏入家门,刘虞惊恐的发现妻子倒在客厅门口,急忙扑上前托起她,捧着脸喊她小名儿,无论如何都喊不醒,他慌得六神无主,几次想抱起妻子未果,声响惊动了邻居,大伙儿纷纷来帮忙,大妈大爷撑着举着让刘虞背起妻子,一伙人乌泱泱跑下楼,叫了快车送到中心医院。医生一边数落刘虞心大,怎么能让病人一个人在家,索没什么大事,一边手上龙飞凤舞让他去交钱,刚到手的工资还没捂热就没了。办理完一切后刘虞竟然趴在妻子的病床旁直接睡着,他是在太累,神和肉的双重劳累让他不堪重负。梦里刘和刚刚出生,他匆匆从办公室跑过来看他的妻子和孩子,那时候他们都很开心,还有一只狗在他的发……狗?刘虞猛地惊醒,原来是妻子在抚摸他的发,她脸上挂着吵醒他的愧疚,刘虞摇摇,问她感觉怎么样,妻子说,我们回家吧。
男人松了口气,连带心里的石都清了几分重量。
北边儿战事胶着,南边儿袁绍虎视眈眈,公孙瓒的注意力早不在刘虞上,而关靖这厮真是公孙瓒的一条好狗,肚里的一只蛔虫,主人不下命令照样能替主子排忧解难,无论刘虞到哪他都能循着味儿找到,为的就是在公孙将军想起死对时,能及时报上刘虞的惨状共主人一乐。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搅黄,刘虞不愿意拖累旁人,每次都选择默默离开,可这次离开,他又该上哪儿去找活干呢?
点给刘虞结清工资。自始至终,刘虞没有施舍关靖一个眼神。
最后拗不过,刘虞背着爱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从医院出来天已经黑了,人际渐少,仲夏的夜风过来带着热气,这像极了他们恋爱那段时间,两人并肩漫步街边。妻子神很好,伏在他肩说些往事,沉闷的气氛轻快起来,两人笑了起来。回到家,他们躺在一张床上,妻子摩着丈夫的发、颧骨、肩膀,说当时最爱你的发,柳条似的,又叹气,说你太瘦了。刘虞不说什么,只是默默抱着她,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