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卉旻完全恢復了平常的样子，彷若刚才打电话时那冷漠的语气只是假的一样。

        「我、我也知啦……可是……他除了是爷爷的养子外，也是我的、我的……」少年伸出手，从放在大茶几上的那包卫生纸中抽出好几张卫生纸，大声的擤出鼻涕，然后把话说完。「……同父异母的弟弟。」

        由于少年个人的家庭问题，要找一个少年的家人们不会查到消息的地方打电话，最好找的地方就是这里。

        因为被少年自己的问题给毁了。

        「天啊……我会被当成彻彻底底的出气桶呀……」

        慢慢的拿下耳机，望着手机所自动浮现出来的「显示通话总时」的视窗，少年原本脸上傲然的表情瞬间崩溃。

        少女望着少年，眼中闪过意义不明的光芒。

        少女微笑僵在脸上，对这说哭就哭的朋友实在是无可奈何。

        这傢伙……会后悔就不要每次都爱说那种伤人的话，背地里才来后悔有什么用！

        比在学校那种发言还要难听几百倍，真是……

        少年眼光里隐隐泛着泪光，低着，小声的发出鸣泣声。

        「学生会因段考而累积了将近一週的工作，那量可不少──她绝对不是平常那样揍个一两下就解决了。」

        北煌宥就不信这样的话，段卉旻听不懂。

        少年和少女现在是待在少女的家里。

        照他这样子来看，得找些别的方法才行……不然那个没办法理。

        「喂喂喂！别掛啊──」少年对着电话那喊着，可惜那通电话早已被对方切断。

        「是──」

        他这个、他这个只会摆架子不会说真心话的彆扭笨！

        「不过仔细想想，你每次见面都是刚才那种态度的话，说出实话，对方说不定本不相信你。」

        「……对喔，小芃一定会揍我。」段卉旻表情僵，理解后面那段话意思，实在不怎么是好事。

        「自己保重。」

        「是是，从你一开始开口那句话，就已经搞砸了。」

        「哇──又搞砸了──」

        她可是从少年一开始打电话就坐在这旁听，少年到底说了什么话，她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少女之前都只是听少年自己描述，实际上还是第一次听到少年真的和「那位」说话时的态度。

        「自己领悟吧，」北煌宥没打算给这傢伙任何提示，只是来这里带人走的，「学生会那边已经有人在埋怨你怎么还没出现了，自知为之吧。」

        「你真的想要和那个通电话的人好起来吗？」

        「都特别让你来我家打电话了，还是这个样子啊……」

        「当、当然想啊！」少年带着不一会儿就有明显泪痕的脸和红通通的鼻子喊着，「可是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就会自动变成母亲的那种言论。」

        那是一种从小到大的习惯，连他自己也讨厌的口癖。

        坐在少年斜对面，悠间的喝着茶的少女看着此模样微笑着。

        ○

        啊，真的哭了。

        原本是想说是让少年试着坦承点说话的方法，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失望，瞬间变回了平常的样子，「告诉我嘛──」

        也就因为这样，那傢伙边除了一群乌合之眾外，就剩自己这个能称为好朋友的了。

        「呜呜……我搞砸了……」少年抬起，上唏哩哗啦的哭起来，「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