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从此不敢看观音

        朱友珪策划的这一场夜袭让晋岐两军吃了点小亏，但他自己的bu下损失殆尽，更没有杀死李存勖，眼见再打下去更是讨不了好，只得忍气弃了长安回汴州复命。

        朱温向来嫌弃这个形貌猥琐的长子，偏爱高大英武的次子朱友文，对三子朱友贞态度平淡，不好不坏。他liu氓出shen，暴躁易怒，得知朱友珪输得一败涂地，当即一顿臭骂。末了还要恨铁不成钢dao：“生子当如李亚子！至如吾儿，豚犬耳！”

        朱友珪低下tou攥紧了拳tou，pi笑肉不笑顺着dao：“父皇骂得是。”

        李云昭感到很为难。

        这一战岐晋两国约定按洛水为界，她取商州均州，李存勖得同州虢州，可偏偏这长安城被洛水穿城而过，一时不知该划给谁。

        长安城如今破败不堪，里tou民居比之鼎盛时百不存一，但到底是李唐昔日的都城，政治意义非凡。而且此chu1距离凤翔极近，交给别人总不能让她放心。

        可这三月来两国合作伐梁，她心知肚明是晋国实力更强，出力更多，更有李存勖亲自筹划攻城，她也不好意思再开口讨要长安。

        这一日她给李存勖治疗内伤后，吐出一口气dao：“成了。朱友珪的九幽玄天神功确实不凡，掌力阴损如附骨之疽。你试着运转至圣乾坤功。”

        李存勖依言运功，片刻后dao：“并无滞碍。这几日多谢你了。”他按住正yu起shen的李云昭，“长安……你拿去罢。”

        不待李云昭反应，他自顾自dao：“一则我和父王还要对付东边的刘仁恭，腾不出人手驻扎长安；二则我喜好征伐但并不耐心治理，经营治理这一块是你的长chu1；三则晋岐既为同盟，那我也该拿出点同盟的诚意来。长安，就归属岐国了。”

        “……多谢，若是将来世子需要岐国相助一二，本王绝不推辞。”李云昭也不矫情，当即承诺dao。

        李存勖笑dao：“既如此……我听说那与通文馆齐名的幻音坊正是岐王下属？”

        李云昭不知他为何问起这个：“正是。”

        李存勖边观察她神情，边慢慢dao：“镜心魔和我说起过，幻音坊女帝风华绝代，而且……似乎和岐王生得很像。”

        李云昭认得爽快：“正是舍妹。”

        李存勖单手支颐，瞧着李云昭镇静的面色：“是么？我与岐王相见恨晚，只可惜离别在即。久闻岐王丹青妙笔，不知能否赠画一幅，聊以wei藉？”

        他话题转换得太快，李云昭差点没反应过来，但一明白过来他这话中han义，脸色遽变。

        王兄哪里会什么丹青妙笔了，会的明明是……

        “你……你是什么时候知dao的？”她信赖李存勖为人，也不想多zuo矫饰。

        “现在。”李存勖han笑dao。

        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呢？也许是发觉她比之男xing过于纤巧的shen材，衣领间若隐若现的香味，还有那天她被朱友珪一箭she1落发冠时脸上薄怒的神色。

        她lou的破绽不多，他起初也没在意，可一旦心中存了个“岐王竟是女子”的念tou，一些无意记下的细节便格外醒目。

        “还望世子保守这个秘密。家兄另有要事在shen，岐国由我代为执掌。”这事传扬出去对她倒没什么损失，但她担心有心人去寻王兄下落。

        “自然。那你自己的名字是什么呢？”李存勖定定地看向她。他发觉她也许并非李茂贞后就不再以“正臣兄”相称，这样像是在喊别人。

        “李云昭。”昭宗为笼络李茂贞，便将他这唯一的妹妹封为郡主，记入宗谱。不过她幼时名唤宋文云，懂事后因仰慕本朝平阳昭公主，就取了“昭”这个字作为自己的名字。而兄长总爱“阿云”“阿云”叫她，为了迁就他，便保留了“云”字。

        李存勖柔声dao：“大军凯旋时会路过耀县，那里的庙会很好看。云昭，陪我去看看罢。只有你和我。”

        李云昭寻思手tou并无急事chu1理，这次难得离开凤翔，缓几日回去也行。她点tou同意后，李存勖更是得寸进尺：“那云昭能换shen女子装扮来么？”

        李云昭古怪地看他一眼，还是同意了。

        李存勖离开后，梵音天面无表情地走进来，后tou跟着的妙成天、玄净天等都捂着嘴偷笑。

        李云昭心情不错，看了梵音天一眼，调侃dao：“是谁惹我们梵音圣姬不高兴啦？”

        妙成天上前，附在她耳边将这段曲折交代了。原来她这次出征点的都是些年轻将领，大多还没娶妻。而幻音坊中多是妙龄姑娘，双方朝夕相chu1，有的就生出了那么几分意思。

        对梵音天倾心的那个将领这次立功颇多，相貌不差，pei得上梵音天。

        李云昭很乐意玉成此事，可看着梵音天的样子不像是乐意的。

        梵音天不屑dao：“殿下……他才认识我多久啊，就说喜欢我？要知dao我躺在男人床上套取情报的时候，他那儿mao都没长全呢！哼哼，他要是知dao我这些事啊，躲我还来不及呢！”

        妙成天连忙斥dao：“岐王面前，不可出此污秽之语！”

        梵音天自知失言：“反正我才不喜欢他呢！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