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心有灵犀一点通

        李云昭沉默了下来。尔后长不过沧海桑田，短不过飞雪化水，李存勖终于等到了她的回应。

        李云昭轻声叹息，意味复杂：“这一回，还是你赢啦。”感情上的事，本就是愈压抑愈热烈，无法放下，无从割舍。

        李存勖不愧是战场上的常胜将军，在情场上亦是无往不利。

        然而……

        “李存勖，你难dao不明白么，你我今日囿于各自shen份，是难以求一个圆满的。”她的语调带上了几分迷茫和伤感，“我舍不下我的岐国，你放不下你的晋国，我们要如何厮守？难dao我们要zuo见不得光的情人么？”

        王侯的shen份束缚住他们的自由，却又赠予他们世人苦苦渴求的权柄，是枷锁也是……成就。

        孟知祥骑着ma远远走在前面，给这对“好友”增进感情的空间。而二人带来的也都是如镜心魔、妙成天这般对他们知gen知底的心腹，倒是给他俩说私密话创造了机会。

        “不！”李存勖激动地反驳：“我怎会，我怎会这样轻贱你？也轻贱我自己？……给我几年时间，我必不会让你再有顾虑！如今我们只当是世间最寻常的有情人，好么，阿昭？”话到最后，隐隐有恳求之意。

        若有朝一日，山河一统，盛世太平，世间百姓不必再乱世求存，那么她是不是也可以卸下这一shen重任？

        他本就志不在小，如今又多了一条重要缘由鼓励他追逐那至尊之位。

        李云昭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只出神般看着他，良久才dao：“……好。”

        她不忍心告诉他，zuo了皇帝的人也未必事事顺心，到时新的烦恼纷至沓来。可她压抑得久了，偶尔也想放纵一下情怀，即便知dao他俩再如何避而不谈，极力掩饰，也只能是情人关系。

        即便如此，他们也是甘愿的。

        气氛有点低迷，她突发奇想：“要不你扮个姑娘嫁过来zuo岐王妃罢？”看到李存勖脸上跃跃yu试的神情，她咽了口唾沫，干笑dao：“……开个玩笑罢了。我王兄要是回来发现他多了个男王妃，不知得气成什么样呢。”

        即便已zuo了许多年岐王，她仍是只dao自己是代兄guan理。

        在蜀王gong盘桓数日后，李云昭和李存勖一同向蜀王与王后辞行。王后观弟弟这几日春风满面，已知就里，笑yinyin向他们推荐了几chu1蜀地的好风光，表示若他们不急着回去，可以一dao去游玩游玩。二人对视一眼一同应下。

        王后tou一个推荐的就是dao家名山青城山。全山林木青翠，四季常青，诸峰环峙，状若城廓，是一chu1风景奇佳的好地方。

        二人只为寻幽访胜，便避开了前山的灵宝dao场罗天大醮，携手转至后山拾阶而上。后山清幽静谧，鲜有人至，山间漫步的麋鹿温驯，察觉有人接近也不闪避，自在地低tou饮水。

        李云昭坐在溪边大石上，掬起一捧溪水去喂麋鹿，故意不去瞧shen边目不转晴注视着自己的李存勖：“你……总是瞧着我zuo什么？”

        李存勖han笑dao：“我也在看风景啊。”

        这四季春秋，苍山泱水，都不及你冲我展眉一笑。

        李云昭微觉羞赧，一回眸却撞入了他的眼底。他的一双桃花眼本就生得天命风liu，此时映入了溪中粼粼水光，更是若星辰般耀目，把自诩不慕美色的她也迷得晃了眼。

        李存勖低tou与她额tou相抵，咫尺之间连吐息都清晰可辨：“这几日在蜀王gong里我欢喜得很，可什么也不敢zuo……现在只你我二人，岐王殿下，能容许我稍稍wei藉相思之苦么？”

        他说着话，手指不大老实地轻轻摩挲着李云昭的嘴chun。chun不点而红，经他白皙修长手指一衬，更显艳色。

        他听她半晌不zuo声，微微拉开了些距离抬眼去瞧她，却见她闭上了眼睛，纤长的眼睫mao不住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