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缊月。”张鑫叫她，“上要打铃了。”

        张鑫边跑边转，周拓还站在那里，隔着半个走廊，他们在有些的空气里目光短暂的相碰。

        林缊月不喜欢这位秃语文老师，他上一点书卷气都没有，所有和语文课本无关的书都是闲书。

        林缊月快到午休了才发现自己没带语文书，书包里多出一本周拓的古文练习题。

        但从他仅存的记忆里来看，他们的关系并不洽，怎么到现在还会有联系？

行检查前听见女生们开玩笑说希望分到被他来检查。

        张鑫终于想起来自己又跑来是为什么。

        -

        碰巧周拓也在低看她。

        他们怎么会认识？

        两个人的肢语言都透着不耐烦。

        但眼前的这一幕让他完全忘掉跑来的初衷。

        林缊月手里拿了本书，朝他扬了扬，也是惜字如金的样子。

        林缊月正有此意，点点就抱着胳膊倚在墙边等他。

        周拓沉着一张脸，手指点了点地：“你站在这里等。”

        前一天是礼拜天，林缊月和周拓有一节共同的语文补习课，一定是补习的时候拿错了。

        显然是不想被人看见他们认识。

        “还以为你抛下我和别人私会去了呢。”

        原来是他。

        “……什么私会？”

        小姚是他们班里一个很猥琐的男生，平日不注意卫生，经常把手掏向裆。

        林缊月边跑边给他看手里的课本，“我最讨厌他了，我和小姚私会都不可能和他。”

        她给远眺伸臂欣赏风景的诗仙李白手里画了只手机。

        即使隔了这么多年，他都记得那个眼神。冷漠且锐利的审视，和昨天在酒吧里的眼神一摸一样。

        反正书也拿到了，她不至于语文课到后面去罚站。

        林缊月没有办法，不情愿地动去找周拓，正好碰上他刚从学生会那边出来。

        她跑向张鑫，语气责怪，“你怎么不早点说？”

        周拓一看就明白了她找自己是为了什么。

        他才把转过来，脸上写满了不想理，“什么事？”

        张鑫的提醒让她想起来还有个午休铃要赶，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张鑫本来是想提醒林缊月上打铃了，再不回去就会被教导主任抓到。

        和那个老平时绑在腰带上一大串叮咚作响的钥匙一样，只有冷的教学目标在推动着他前进。

        张鑫以前隐隐约约从林缊月那里得知，那段时间她在市北就是借住他们家的。

        她回看了周拓一眼，他这么不想被人看见和自己有交集，千躲万躲，还是被撞上了。

        周拓。

        她翻了翻，周拓字如其人，遒劲有力，写的是行书，但她没兴趣欣赏。

        还是林缊月叫了他一声，“周拓。”

        张鑫和她小跑在走廊，声音在走廊里回。

        周拓有些洁癖，看见林缊月的书到涂涂画画，愣是忍了一节课，连书页几乎都没怎么碰。

        林缊月着书，才发现张鑫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了。

        而那个女生背对着自己，站在周拓对面，绑尾的橙黄色的很显眼，张鑫光靠背影就知那个人就是林缊月。

        他看见男生冷冰冰地伸手把书递给林缊月，林缊月接过来，把她手里东西甩在对方怀里。

        她们班的语文老师是出了名的严格，如果被发现不带语文书或是在课上写其他科目的作业，一定会被叫起来发难到教室最后罚站的。

        即是空无一人的走廊，周拓都要装作没看见她。

        他今天上课的时候打开语文书，上面充满了无可理喻的涂鸦，传颂千年的诗词旁边，是握着手机正在自拍的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