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女忽然轻轻叹息一声:“石中英,事到如今;你还要瞒我么?”
夏子清忽然爽朗一笑:“在下承不承认,都是一样,教主既然下了密令,是石中英要死,是夏子清也要死,对么?”
夏子清:“属下那里不对了?”
羊角星君走上石阶,人还没有进门,就打着稽:“属下见过副教主。”
但就在他话声甫落,只见一个人飞也似的奔了进来,哭叫:“娘,他真的是石大哥?你……要杀他……”叫玄衣女“娘”的,自然只有封君萍一个,她在下棋的人,自然是常慧悄悄退出去,把她搬来的。她在奔近门口之际,只听到娘说得半句“非死不可”,因此急得几乎要哭出声来。
随着话声,霍地从椅上站了起来。
玄衣女:“你如果是夏子清,难连叩门的暗号不知么?”夏子清只是苦笑了笑,没有开口。常慧站在师父侧,听说夏子清竟然会是石中英、她一双俏目之中,不禁有了喜色,悄悄往外走去。
他人在庵外,话声居然直送到后进,而且和对面说话一样,足见此人功力极为深厚。玄衣女没说话,只是朝高素贞抬了抬手。高素贞躬一礼,迅快的退去。
玄衣女只作不见,看了夏子清一眼,续:“等我看完密令,心里已有几分料到是你,所以我要问问你脱险经过,等你说出石中英为高翔生所杀,那就已完全证实你就是石中英无疑了。”
玄衣女平静的:“岂止怀疑?告诉你,不但我知你是谁。就是戚夫人也早已知你是谁了,不然,她不会要我把你死的。”
高素贞在阶前一停,躬:“总巡主请。”
夏子清听的大吃一惊,望着玄衣女,嚎:“副教主怎会把属下看成石中英,这……这真叫属下有口难辩了。”
玄衣女冷笑:“你此时再不承认,就会后悔奠及。”话声方落,高素贞已领着羊角星君走了进来。
玄衣女平静的:“君萍,你这是什么?他本不承认他是石中英?”
玄衣女严肃的:“石中英,在我面前,还不承认么?”
突听“嗖”的一声,一支响箭,掠空飞来,檐前同时飞起一人影,凌空把响箭接到手里,然后飘然落到门口,那是高素贞,她手中握着一支古铜色三角小旗,朝里躬:“启禀师父,是总巡主来了。”
羊角
夏子清双眼望着玄衣女,虽然他不敢跟着站起。但双手在袖内,分明暗暗蓄上了势。玄衣女寒电般的目光,透过面纱,直注在夏子清脸上,冷哼:“夏子清,你想抗拒么?”
玄衣女:“不错,因为你现在是夏子清,所以非死不可。”这话是暗示他,因为你扮的是夏子清,乾坤教杀的也是夏子清,如果你真是石中英,那你就是教主的儿子,纵然有人想杀你,也毕竟有所顾虑。这话当然说的很曲折,也很暗。
玄衣女站起的人,又缓缓坐了下去,点:“你很镇定,也装作的很像,但如何瞒得过我的眼睛?”
封君萍脸颊消瘦了,她一阵风似的转过来,一双大眼之中,隐包泪水,望着夏子清,急急说:“你真是石大哥,那你为什么不肯承认?只要你承认了,娘自会替你作主的。”
夏子清欠:“属下不敢。”
这两句话的工夫,只听庵门外传来羊角星君的声音,说:“属下于敬伯,求见副教主。”
封君萍望着他,更着急,说:“你承认了,自有娘会替你作主的。”
夏子清心自然感动,但他能承认么?如果他不是石中英,当然不能胡乱承认。如果他真的是石中英那么他乔装夏子清,一定是龙门帮定的计,承认了会牵连大局,自然不能承认。他勉强笑了笑,摸着酒糟鼻,要待说:“封姑娘,在下像是石中英么?”但话还没出口。
玄衣女截然冷声:“你不准多说。”
玄衣女重重哼了一声,忽然目光一抬,朝夏子清:“他是戚夫人派来的监斩官。”
夏子清惊然一惊:“副教主怀疑属下什么?”
“不用辩。”玄衣女微晒:“我听到常慧进来报告,就已知你并不是夏子清,但当时我还不确定你是谁?”
封君萍望着娘,叫:“娘,你……”
夏子清骇然:“这真是天大的冤枉,属下不是属下,那还会是谁?”
玄衣女站起:“总巡主请坐。”夏子清看到总巡主进来,自然也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