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路或是绝路,总还是有一半的胜率,好过只有死。
瓷砖反出了她惊恐到扭曲的五官、泪满面的脸,和抑制不住上下打颤的牙齿。
她努力用手臂支撑着,重新下了床,颤颤巍巍地走到门口,门刚开了个,玻璃碎片就飞了进来,划伤了陆南之的。
陆南之差点尖叫出声,赶紧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
发不出声音,一点儿都发不出,甚至连小手指都无法动弹。
斯庭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困在了清醒梦中,他之前搜过应对方法的,只要脚趾拼命地动一下,整个就会彻底解冻,从梦境中苏醒。
“斯庭!”
陆南之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下半在动作之后,似乎又被撕裂了,痛得她差点再次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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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叫我。
斯庭感觉有人轻拍着他的,但他太困了,睁不开眼睛,咙里也发不出一个音节,像灵魂被拘在了肉里。
“斯庭!”
紧接着,是小声的哀求,带着哭腔,越来越响越来越大,变成了绝望的嘶吼。
“我不相信上帝。”斯庭冷冷地说。
低声哼着歌。
斯庭腔的悲伤,如同洪水冲倒大坝,刹那将他淹没,洪水中伸出手一样的水草,把他狠狠往更深拖拽。
趴在地上晕过去的陆南之,被动静吵醒了。
救命,救救我……
陆南之的顺着门了下去,关闭了那小小的门。
“斯庭!”
“看到了什么?”
留在这里,就是在等死。
“回答我,你听到了什么?”斯庭的咙压抑着震怒,声音气到发抖。
别叫我。我要醒来。
斯仲豪的人肉烟灰缸,人肉小便池,或是下半又次、再次反反复复地被撕裂,直到子出来,血透支干净。
“不……不要,求您,不……不!不!――”
“对不起,斯先生对不起,我经过您允许才进来的……”
陆南之看着针,想起了那个差点就扎进她静脉的注。
如果什么都不,也不知会死还是会怎样,说不定可能被送回斯仲豪那里,被折磨死。
不是瞬间毙命,是一点点的,被折磨死。
“斯庭,斯庭,斯庭,斯庭。”有节奏的轻拍,迭着一声声呼唤,一下又一下拍进斯庭的心里。
她侧耳听了一会儿,哭声又没了。
那是一段他很熟悉的旋律,轻柔舒缓,特别温柔。
替陆南之哭了。
但一定不是梦,她已经这么疼了,这些天,每一天都这么疼,她却始终没有醒来。
她没有办法了,斯庭是她唯一的路。
砰――
她背靠着门,压了条小,胆战心惊地听着门外的动静。
陆南之想哭,可虚弱到连泪的力气都没有,她艰难地爬上床,架子上的点滴还有小半瓶,针落在床边,一滴滴着药水。
他急促地大口呼着,息逐渐变成了汹涌澎湃的哭泣,他跪坐在床上,浑剧烈地颤抖着,嚎哭不止。
幻觉吧,被斯仲豪强灌下冰毒之后,她最近总是会出现幻觉,还有幻听和幻嗅。
“我、我没有,什么都没有听到……”女人的声音也在抖。
陆南之不能被动的等死,她得振作起来。
“狗杂碎,回答我!”
她还是很难接受,自己就这么被困在黑帮crow里的事,不真实得像在梦。
要醒来要醒来要醒来要醒来。
“斯庭……”
“斯庭啊,斯庭。”拍着他的人站起,轻轻摸了摸他上的每一寸,然后把被子向上拉了一下,帮他好好地掖上了被角。
女人安静了,门外突然安静到诡异。
“真的没有,斯先生,真的没有,上帝作证,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也没有看到,上帝作证,上帝作证。”
卡啦一声。
好像有谁在哭。
闭上眼睛,只有比现实更可怖的梦魇。
“斯庭!”
“呃啊!――”被清醒梦困住的人终于挣扎着坐了起来,冷汗打了他的睡衣和发,薄被上也沾满了气。
声音很细碎,不像是真的。
得再去找他谈谈,尽陆南之也不知,要对他说什么。
狠狠一记耳光抽了过去,跟斯庭说话的女人闭嘴了。
掩盖住这声嘶吼的、更响亮的声音,让一切再度归为宁静。
“斯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