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不熄反烧得更厉害,把漉的发丝都焙干。
所以在凝珑面前咣当着。
她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床榻,闭上眼,竟不由自主地想起冠怀生。
说完便颇有眼色地退了出去。世子归来,她照顾凝珑的任务便圆满完成。美人虽好,可不敌回屋里歇息魅力大呀!
宽阔厚实的脊背像堵厚墙,纵使她拿鞭摔,拿棍棒砸,也依旧屹立不倒。
再抬手去倒,一壶凉茶已被她喝空。
可眼前是怎么回事——
第5章 备水
来去匆匆,凝珑竟也忘了叫婢子添水。
偏偏那火与她犟着来,总能想出拿她的方法。
“荔枝温,开胃补脑,养血生津。还有个什么来着?”
忽地有些渴,忽地想变成一株妖娆的紫藤树,肆意伸展。
纱衫拖地,说不清是衫子白,还是她故意出的间风光白。
凝珑艰难地忍着,直到一滩水袭来——
尽她只与两个男人打过不明不白的交,但她自诩已阅尽千帆。男人的怎样长,她心里无比清楚。
凝珑清嗓回:“不必,我亲自去给他说就好。”
凝珑背对屋门,因此婢子进屋时,并未看出她的异常。
想着想着,只觉四周野火燎烧。凝珑下床倒了口凉茶,一饮而尽。可不待折回床榻,那熟悉的火又烧了起来。
实在记不清。反正越吃火越盛,激起凝珑一犟骨。
程延呼频率渐渐乱了起来,走上前一把抱起她,带她走到卧寝里。
本钱沉而敦,像丛棉花,打也打不散。
她朦胧地抬起眼,待看清眼前景物后,却醍醐灌地清醒过来。
这场闹剧差点把凝珑心的野火都浇灭,不过到底是难解的蛊,对话间,又添火加柴地燃烧起来。
就连呼声也放得小心翼翼,生怕吓得她泪眼汪汪。
她很怕他,似是怕他一口吞了她。但她在冠怀生面前,偏偏表现得天不怕地不怕。他的右脸尚隐隐作疼,尊严大受折辱,可他竟不舍得朝她生气。
她心一横,不忍了。
吃得无聊,突然想背一背荔枝的功效。
“咔嚓——”
婢子说那好,指着床边那扇花鸟屏风,说:“世子方才把婢子喊过去交代,今夜他歇在您隔,有事可找他去。屏风后有幅字画,字画后有一凹陷机关,摁下去便能直通世子所在的隔。”
凝珑很无辜。
恍过神后,凝珑低垂眉眼,歉疚地福了福,“我……我不知世子还在……”
◎张嘴,吃荔枝。◎
不知是否是错觉,她总觉这荔枝的味,像极了她昨夜吃的。
“无事。”
退下。
程延摩挲着下颌,确信脸上药膏洗净后,暗自松了口气。
从到脚,没一比得过家里那个小哑巴。
推开假墙那瞬,程延尚还泡在扁口浴池里。他也没料到隔会突生动静,电光火石间,飞快捞过浴衣披。棉麻料的浴衣倒是不透,只是重点位都没挡好。
下刻便站起,颤颤地朝那屏风走去。不过十几步,却像走了百年。每走一步,脑子便不清醒一分。
她不知按下机关后,还能不能再站起。但能灭火的,只有隔那个人。
再倒盏凉茶,一盏接一盏。
尤物,妖。他不知怎么形容偎着假墙佯装可怜的凝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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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第一次认真扫视程延的材。他的眉眼还是冷冽得刺人,紧紧抿着,与冠怀生受委屈的神情有些像。然而凝珑知,冠怀生那厮,无论受多大的羞辱,都不会对她亮出爪牙。而程延却不同,他拿她,如同掐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视线一扫,食桌上面竟还摆着一瓯铺冰荔枝。凝珑眸子亮晶晶的,剥起荔枝兀自吃得欢快。
踢一脚狗,狗尚会无能狂吠。可她扇了他两巴掌,他连后退都没有,脊背依旧得那样直。
婢子大喜过望,扬声说:“世子回来了!眼下正沐浴更衣呢,小娘子可要婢子传话给世子?”
有种就把她从里向外烧熟,她不信自己压不了心里的邪火。
无非是几块肌肉组合镶嵌,程延是,冠怀生亦是。俩人肤色相近,但凝珑总觉程延的差点味。
玉漏灯,映一扇芙蓉靥,那汪眼倒映着他壮的,和他濒临崩溃的自制力。
想都是赵国侯送来的吧。也是,世子份尊贵,合该享受最好的待遇。
凝珑没再说话,像只可怜的猫,只敢缩在犄角旮旯,等待召唤。
还是渴得要命。
凝珑唤婢子来添茶,叫几声无人回应。半炷香后,屋门才被推开。
她分明耳朵贴墙听了半刻,确信隔没有沐浴水声后,才爽利地摁下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