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适说是，走之前朝那屋投去别有深意的一眼。

        “我知了。这些事不必费心。”

        程瑗说无妨，“惠和堂离这里不算近，要走上半个时辰。反正迟早要见面，也不急于一时。这样吧，秦先生，我先带你去附近的阁楼里吃口茶，歇一歇，过会儿再去那堂里。”

        “世子没在屋里，想是在别等着。”

        那声音他日思夜想，甚至只敢在梦里肖想，如今却真真切切地听见了。

        白灼如细雨，悄然划落。

        秦适指节屈起，最终又伸展开来。

        程瑗扬起满意的笑，“秦先生，那位是凝小娘子，我未来的嫂嫂。她才貌双全，琴棋书画样样通，不知是多少男儿郎的梦中情人呢。我兄长也很优秀，擅笔墨丹青。哎呀，这俩人真是般。”

        *

        再眨眼，幻觉又消失不见。程延依旧矜贵高雅，不可冒犯。

        程瑗原本不信，但见他神色镇定，不像在说谎，便点点信了。

声音细小，却恰好被一扇门之隔外的秦适听得清楚。

        秦适转过朝程瑗说。

        总好过她待在凝家，寄人篱下，连派辆车都得看眼色、分时候。

        “好歹也是闺阁千金，难凝家连辆车都不肯派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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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廿六，她怕程延忘了先前那事，此刻便又提了一嘴。

        “平时自然会，可那会儿是大哥生辰嘛，大家照顾不到我，实在正常。”

        凝珑膛以下泡在水里，玲珑曲线被水遮住，出的是凸出的锁骨与纤细脖颈，瘦得令人怜惜。

        吃过茶，程瑗同秦适一移步惠和堂。

        也不知小哑巴在干什么，会不会同她一样，时不时想起昨夜的暧昧。

        程延首次见他，“你是小妹请来的私塾教书先生吧，小妹愚钝，劳先生费心。”

        程延拭动作稍滞，接着又往下去。

        程瑗大大咧咧地插腔：“秦先生近来过，为表尊敬，特意寻来易容膏，换了一张脸来见兄长。”

        凝珑紧绷的心总算落定，脚，若非有程延提着，早就跪在了地上。

        怕自己想得太明显，又忙将眼神转到程延上。不知是不是因屋里水汽太重，恍惚间，她竟看见冠怀生的脸庞，渐渐与程延重叠。

        凝珑听见“易容膏”三字，顿时来了兴致，悄悄把程瑗拉到旁，“这易容膏要从哪里买？”

        他开始幻想她嫁到程家后会过的日子。程拟无法插手他娶妻的事，程瑗很喜欢她这个嫂嫂。偌大的国公府，无妻无妾，十分冷清。婚后，他带她到宁园住，也无人前来打扰。

        秦适神色清朗，朝程延作揖，“秦某字适名长兴，见过世子。”

        “廿五廿六这两日，府里会把力都投入到大哥的生辰中，怕是抽不出时间来给我派车。到时烦劳世子请一辆车，廿五下晌把我接来。”

        幸好提前交代过小厮，否则她真要被吓破胆了。

        见对面俩人走近，凝珑忙从程延怀里窜出，朝俩人福行礼。

        程延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只觉腔里野火烧不尽，恨不得把她凌乱的衣衫扯得更碎些。

        她眼眸明亮，自顾自地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秦适的脸色愈来愈黑。

        走到时，正好撞见凝珑窝在程延怀里，而程延握着她的手，教她作画的场面。

        程延拦腰抱起她，往浴屋里走。把她放进热气弥漫的池子里，贴心地给她拭各。

        俩人谁都不再说话，难得安静相，只听见水哗啦动。

        恰逢一位小厮慌张跑来，气吁吁地禀报：“小的忘给二位说了，世子半刻前移步惠和堂读书，听闻秦先生来拜访，叫小的来说一声。哪想来得太迟，二位已经到这院里了。”

        凝珑享受着他不算熟稔的服务，心里却在想冠怀生。

        帕子到她的腰腹，尽动作已放轻，可她还是酸疼得倒嘶一口气。

        刚才程延还气她不信赖他，今下听罢她这话，不由自主地泛起心疼。

        尾音翘起，宛如一条魅惑人心的猫尾巴，在心里扫来扫去。

        “兄长不在无歇院，那会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