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延:“家丑不可外扬,但你我已定婚,这事告诉你也无妨。”
程延长叹一口气,“岳丈手里可不干净。”
从前她只听过他用腔发出来的只言片语,那日撞破他自渎,她以为那是程延的声音,却没想到,那竟是他的原声。
这气息像一层迷雾, 越是用力嗅, 令她脑子越不清醒。
程延又朝冠怀生瞥去暗深意的一眼,“那让他跟你解释。”
此刻,凝珑漂浮不定的心绪终于稳了下来。她怕俩人是同一人,怕程延会因她对冠怀生过的那些狂放事而迁怒于她。
凝珑被程延搂得发憷。她轻轻嗅了嗅程延的气息,只觉他传给她的感觉与她先前在宁园感受到的无异。
她此刻竟会选择慢慢朝冠怀生那移动, 她竟会主动接近欺骗她的冠怀生。
她迫切地想知内情, 偏偏这俩男人无比淡定, 像是早就了解过彼此。
凝珑不信这些话,这俩人的说辞像提前串通好一样。
冠怀生踌躇半会儿, 之后便开口:“世子所言如实。我与他样貌全然不同, 但声线却出奇相似。为避人耳目, 我换了另一副声线。”
从前他恨不得把指节嵌在她腰间肉里,今日却客气地屈起指节,不敢碰她。
从前她只是对程延无感,今日却是莫名厌恶。程延像被鬼附了,言语动作都不再像从前的他。
不过她也替他辩解,从前他火急火燎,但那是在宁园。如今是在她“娘家”,他矜持些也正常。
她更想听冠怀生伪装出来的另一副声线。
程延察觉到堂里气氛微妙。手指屈起, 搂紧凝珑的腰,说:“我有私话想跟她说, 失陪。”
他盯了程延一会儿, 再看看冠怀生, 忽然就明白这是一场诡计。
与他纠缠的每个夜晚,她也曾幻想过,倘若冠怀生可以说话,那他的声音会是何模样。如今听到了,却万没想到是在这种场合。但她完全不想听他的原声,那声音分明与程延一模一样!
程延轻笑,“我让他服下了解药。”
他完全不恨她,反倒觉得此举把她衬得愈发憨。
程延把她带到一方幽林。
后来程延又单独把凝珑拐走,俩人说着悄悄话。
闻言,凝珑登时瞪大了眼,“你……你不是失声了吗?”
不知怎的,今日程延的言论让凝珑分外厌恶。
但程延完全没有生气,甚至还定下了婚期。
于是一女两男一前一后地走出前堂。
说完又瞪冠怀生一眼,“你也跟过来。”
经此一事,程延愈发觉得凝珑就是只会耍绣花拳的假老虎,事雷声大雨点小。
程延颔首说是,“前几日放出了两家联姻的消息,今日我来凝府一趟,最主要是为告知婚期。”
这是凝珑第一次听见冠怀生用原声说话。
她问程延:“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私生子这事?”
凝珑诚实地摇摇。
凝珑满心震惊。没想到灌毒酒的风声会传得这么广,也没想到,兄弟俩提起毒酒,竟完全不埋怨她。
程延替他解释:“他从来都是籍。一个私生子本上不得台面,难还想分一杯荣华富贵?他来凝府是由我授意,正如你所想,我派他来,是让他调查未来的岳丈。”
他掏出一方红笺递给凝珑,“九月十二是黄吉日,宜嫁娶。”
他转眸望了望,确信四周只有仨人后, 朗声解释:“冠怀生是程家的私生子。我与他同父异母,他娘原是我娘的贴婢子。这么多年,他一直隐藏份,所以你觉得他与我相像实在正常。”
凝珑倏地眼眸一亮,“定婚?”
说是毒酒,其实毒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她的富贵路仍在,那些恐惧只不过是瞎想。
凝珑立即窜出他的怀抱。尽目前来看, 程延还是程延,但她就是莫名其妙地想远离他。
凝珑转问冠怀生:“你是私生子,但也不至于沦落到去当隶吧。你当隶进凝府,是有什么目的?”
程延眸色一冷, “你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