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手一翻，竟碰到那个被他带回来的束腰带。

        从外面看，他屋里黑漆漆的。

        但不论怎么说，经此一事，她的气也消了些。

        此刻馆内的客人都已走完，热闹的馆子顿时冷清下来。吊的长灯也被摁灭，整个馆只点着几光亮微弱的桕烛，把馆子衬得十分瘆人。

        他随意一揪，各种带子碰撞在一起，叮铃咣当的。

        看来是那小倌郎送来的。

        凝珑在外面走了那么久，脚底酸痛。她真想一下飞到屋里去，可考虑到边还有个程延，便又装了装，在府门口黏着他撒。

        *

        凝珑枕着他的肌，用力埋了埋。而后摇摇说不用，“让府里人看见多不好，还是遵从婚前的习俗吧。”

        束腰带有铁制制特有的冰冷生，倘若被他穿上，恐怕能把他勒出血。

        凝珑接过袋，拆开后发现袋里装着的正是那对小泥人。

        这晚在两个男人之间斡旋，她早已心俱疲。撂下话本子，闭上眼很快就已睡熟。

        从目前的形势来看，只怕等不到二人成婚，江山就得改朝换代。

        程延：“要不要背你进去？你看起来很累。”

        卧寝里。

        天色已晚，他这时候歇息也正常。凝珑本想再把他叫过来，又想到前几晚他上都是鞭痕，似乎再经受不起任何折腾，所以就放由他歇息去。

        待凝理理过教内叛徒，子时已过。

        好奇怪，她怎么还不来找他。

        勒住后，还有两条革带会绑住大肌肉，革带的余量多，能把大绑三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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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凝珑也不知为甚要把“礼物”藏起来。

        云秀手里放着一个袋子，“小娘子，这是门卫让我转交给你的。门卫说，方才你沐浴时，门口站着一个陌生人，说你想要的东西他买来了，一定要人给你。”

        第一带子先从脖间穿过，相当于一个能调节控制范围的脖链。

        这家小倌馆亦是。

        平京城内，很多商铺都是巫教派的据点。

        程延假意离开，不过半晌，又翻墙进了凝府。他把刚才那圆领袍烧了，灰烬倒在竹林里，不多会儿便被风散。

        云秀回忆着凝珑进屋后说的话，“小娘子不是要把泥人给冠怀生吗？怎么不派人送去，反倒要藏起来？”

        掌柜：“小娘子走后，我赶紧去查了查。那男人正是冠怀生。”

        正看得津津有味，便见云秀推门走近。

        凝珑净了，躺在榻里翻书看。

        掌柜上前迎接凝理，并主动汇报：“教首，亥时一刻，小娘子带着一个男人来了馆里。她点了六个男人，用了束腰带这一样。”

        凝珑只看了一眼，又把泥人摁进袋里，“放到立柜底下的那个木箱里吧。这对泥人，暂时不需要在明面上出现。”

        不过这也正给了他一个换装易容的好时机。

        但这答案太肉麻，程延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索不再说了，送凝珑回了府。

        借着月色，他才看清这带子的全貌。

        看的倒不是四书五经，而是一个讲男女恋情的话本子。

        往下的革带从肌上下两方穿过，完美勒出肌肉。再往下是腰间的黑束腰，小腹前扣着一个铁扣，铁扣下方是两条感糙的绳。这绳比麻绳致，但却会把小腹以下的东西都紧紧勒住。

        *

        她也站起，抬眸看着满河黄的水灯。

        “一个男人？”凝理满心警惕，“是谁？”

        程延放心不下，“这段时日，外面非常乱。方才你也都看到了，大街小巷里，随时可能有厮杀打斗。所以还是尽量少出门，待在府里总归是安全的。春蛊已解，婚前不用再去宁园，你也不用再烦忧这事。就为大婚好好准备吧。”

        或许是不想助长冠怀生的气焰，不想让他恃而骄，更不想让他知，她对他有“”。

        “那另一个答案呢？”她问。

番话，凝珑的伤感也消失大半。

        凝珑“嗯”了声。

        屋里没光亮，难就能说明他已歇下了吗？

        另一个答案是：能漂多远，它就会漂多远，最终又漂回放灯人的心里。

        之后回了屋，在榻里辗转反侧。他想凝珑或许还会把他叫过去，因此只是闭目养息。

        又说了会儿话，俩人才分开了来。

        怀搂春腰，程延却想到了政事上去。

        经过矮墙，凝珑特意往冠怀生那看了看。

        难怪凝珑看那玉柜时满眼震惊。想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能折磨人的好物件，迫不及待地想找人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