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在为他找各种不在场的理由，他倒潇洒，自此消失不见。

        “这帮老臣传消息就是快。我刚跟世子说，待大赦天下后，想抬升凝检的官职，扶持凝家。这只是口上一番话，能不能施行，怎么施行，尚还没有定论。结果仅仅是口言语，就能把他们急。说我偏心不公正，不仅要弹劾凝检，还要弹劾程家，闹得越来越厉害。”

        多可笑啊。

        那李昇下了朝，本想躲在后清净清净，哪想隔了老远都能听见群臣的驳斥声。

        程延：“这不归狱卒。”

        凝珑侧眸看向那蛇鞭，喃喃自语：“难我当真是一个恶毒的人？”

        胡昭仪给他递去一盏清热解火的茶，“官家似乎很在意凝家，是为程世子吗？”

        凝珑不卑不亢：“那是他们贪的,  可不是我贪的。老爷夫人共有的那座大金库,  凝玥的小金库,  你们不是都查出来了么？我有没有贪，你们心里比谁都清楚。”

        “那个叫冠怀生的，把他带来。”

        “凝小娘子想多了，我确实只是一个狱卒。你的要求我不到，但那个逃走的犯人是谁，你必须告诉我。”

        程延问：“带过来，之后呢？”

        程延：“凝老爷还是耐心等着吧。”

        胡昭仪看他心不在焉，把脑袋朝他那一歪，试探地问：“官家不然还是出去看看吧。垂拱门外站着的都是一帮肱骨老臣，辅佐李家多年。官家倘若不去见，岂不是伤了老臣的心？”

        他坏心眼地想吓一吓她，便沉声说：“就算当真，我们也会再查一查小娘子。”

        凝珑不信他的话，不过却把冠怀生供了出来。

        他压下心底疑惑，只是淡淡地哦了声。

        李昇摇摇，“这帮老臣是想把凝家往死里整，非得送凝家上断台才好受。”

        她这时是正不怕影子斜，言语间颇有种要跟凝家闹得鱼死网破的感觉。

        *

        不论是在前朝还是新朝，程家仍旧是她的盾牌。但这又令凝珑感到可悲，盾牌就意味着她仍要像从前那样讨好程延，把一套程重新一遍。从前还有个冠怀生供她撒气，如今没有了撒气桶，她只会更憋屈。

        胡昭仪的娘家胡家，是平京六大世家之一。原先凝家还没出事时，胡老爷与凝检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俩人贪心程度不分上下。如今凝检出事，胡老爷为了自保，立撇下凝家，不愿搅入这场风波。

        她把烛台往对面推了推，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满脸憔悴。

        程延给不出答案。

        程延想她是受够了被人压榨的日子，但他要想把狱卒这个份落实到底，就还得继续问下去。

        凝珑指着他腰间挂着的那金令牌，“我要见世子。你应该是他边的侍卫吧，否则他那么谨慎，怎么可能轻易把令牌交给你？”

        凝珑有些不耐烦：“当真。”

        程延顺水推舟，把令牌解了下来，摊在桌上。

        李昇：“是，倒也不全是。”

        那种恨意毫不掩饰。程延始终想不通她现在为什么会那么恨冠怀生。

        “此话当真？”

        凝珑转了个话题，反过来问他：“那日禁军来抄家，在清点人数时，难就没发现府里少了个人？”

        可原先凝珑帮过她，她理应帮凝家说说好话。不过她又不便把立场表现得太明显，所以问：“官家可有对付方法？”

        按说胡昭仪遇见这种话题，也得避之不谈。

        凝珑：“少了个犯人，怎么不归狱卒。这样吧，我把那逃走的犯人告诉你，回你好好感谢我。”

        李昇着眉，十分疼。

        凝珑的平静淡定只是表相，实际上她已经失眠多日。每每闭上眼，眼前便会浮现出冠怀生那张脸。她以为他是真心臣服，却不想，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一溜烟地窜没了影。

        “你一定觉得我很恶毒吧。”她说，“在凝家人眼里，我估计也是恶毒自私的人。但我不过只是想拿回本属于我的东西，只是想得到一个解释。”

        凝珑恨得牙，“把他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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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她送回去后，凝检又扒着栏杆问：“陛下有没有说何时召见我？”

间里，凝家被抄得一干二净。狱卒分批把几位叫来问话,  是想叫几位如实交代。毕竟贪来的金银珠宝都在那放着呢,  若再说没贪，岂不是打了自己的脸？”

        程延：“我怎么感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