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估计程延这时心里不好受,便嘲讽:“世子以后要睁开眼睛选一选合适的同僚啊,万一再被偷家,那就不好喽。”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被摆在正中央的一对小泥人。
不过李昇到底没真正说过要问斩凝家,他利用舆论,将一个不可信的谣言越传越真,让那些急着脚的小人现,自己隐退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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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箱斜开一条。
程延把凝珑屋里的所有物件都搬了过来。
程延故作落寞,“舍人教训得是。”
顾均益捋着白花花的须髯,“官家有眼,这次严惩凝家,也算是凝家罪有应得。”
说是“满门问斩”,其实凝家人一个都不能动。
索捡起一块小石子,“嗖”地弹中顾均益的肚。
年轻时还能捂着肚怒骂几句,如今年迈,只能趴在地上连连哎唷。
这时候人也不吵了,都在竭力掩饰脸上的笑容。
程延目送他们走远,可心里的窝火劲怎么也憋不住。
顾均益当着同僚的面摔了个狗吃屎。
在凝府,与他们一起被捕入狱。你倒好,直接搽去易容膏骑打仗,该的掩饰一点都不。”
那些被她说丑不拉几的物件,都被她好好珍藏了起来。
这个木箱因为不显眼,差点被抄走。
程延打开了木箱。
大到步床,小到一盒胭脂,都规矩地摆在另一间屋里。那屋的陈设与她原来的卧寝一模一样。婢子每日去打扫几遍,屋里干净,随时能入住。
风声传得很快。
她说:“这么难看的物件,狗都不稀罕!”
程延扯了扯嘴角,有些想笑又有些想哭,有些感动又有些心酸。
待程延走到垂拱门前,诸位老臣已经听探子来报,说凝家问斩在即。
“主子,这是你要的东西。”
李昇又说:“她现在认定冠怀生是骗心骗的骗子,是彻底背叛她的叛徒。我要是她,恨不得把你给撕了。你倒好,不仅不避风,反倒想用冠怀生的份把她带出来。也不知你是胆子大还是没脑子……”
他立想到这是程延在蓄意报复,指着后:“你……你……”
老臣纷纷偷笑,那喜悦劲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
程延沉默下去。
她说:“骂你是贱狗,还真把自己当一条狗了?什么破铜烂铁都往家里带,你当我这里是狗窝啊?”
凝府现在被搜刮得比清汤寡水还干净。府邸还是那个府邸,可人去楼空,人气全无,显得很阴森。
为首的是中书舍人顾均益。
她说:“赶紧,难你还等着我说谢谢你?”
程延叹了口长气,避而不答。
冶铁铸银,木工焊工都很通。有几日他特别喜欢手工活儿,三天两往她屋里跑。有时给她一套金银项链,有时给她一把木锁,有时给她各种各样的小玩。
*
那夜凝珑是故意气他,所以哪怕她对小倌无意,也得装成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势必要把他气死。
宁园。
当着他的面,她把那些小物件狠狠一摔。
这小木锁其实是一机关,把锁往内一掰,就能把锁解开。
她那么仔细,却还是弯弯绕绕地花重金把泥人买下。
木蜻蜓、金耳坠、银簪、陶瓷瓶……
他失望离开,以为她都把那些给扔了。
顾均益把肚愤恨一蹬,差点被气死。
“喂,别看了。不买,赶紧跟我走!”
她只会翻个白眼,嗤笑他手艺不。至少他看见的所有反应,都是她的嗤笑不屑。
“啪嗒。”
可他没想到,那个被她骂“丑到一个新高度”的小木锁,竟会别在被她夸“价值万金”的黄花梨木箱上面。
消息只是刚放出来,他们便似大获全胜。
放在最不显眼的地方,让这些物件,连同俩人只见那点不清不白的情意,一起落灰。
又想起当时待在那倌馆里,他发现屋里少了一位男郎。他还在瞎想那男郎会不会与凝珑发生了什么私密事,如今却后知后觉,想来凝珑就是在那时让男郎替她出去买泥人的吧!
而他后什么都没有,程延早已消失不见。
程延摆摆手,让他退下。
恍惚间,耳边蹦出一声音。
听闻这些小倌最爱宰客,凝珑怕是被宰过去不少真金白银,才能请得动人家出山。
程延忆起过去。
十三把一个木箱搁在程延面前。
髹红木箱扣着一把劣木锁。箱是她的,锁是冠怀生送给她的。
再仔细看去,原来他以为被扔走的那些小玩意,今下都好好地卧在木箱里。
李昇无可奈何,“也罢。消息一旦放出去,我们便要把这出戏演得天衣无。我贬凝家,你强夺凝珑,一套戏演下去,自然会降低他们的疑心。”
他作冠怀生时,喜欢出门跟老师傅学各种手艺,回来后不断练习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