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珑想着彼岸那方的冠怀生,很快眼就开始打架,接着便沉沉睡去。
“计成。”
也不知现在冠怀生收到信没有。
连死都悄无声息。
见她不想担责,苏嬷嬷反倒放下心来。婢子出了正常人有的反应,这证明婢子很可信。
他单膝跪地,指节颤抖,解开了麻袋。
冠怀生给苏嬷嬷阖了眼,侧目看向云秀。
“她呢?”
这样想着,脚一,直接跌倒在地上。
犹豫着推开门,却见屋门前有个陌生婢子在扫地上的落叶。
麻袋洇满了血,漉漉地往下淌水。
就在这时,云秀也慌忙冲进人群。园里折了条人命,云秀一下就想到,去苏州的凝珑会不会也遭遇不测。
好巧不巧,那信鸽正好被冠怀生下。
须臾,肚里宛如有无数蛆虫在蠕动,小腹沉沉往下坠着。苏嬷嬷一手攥紧信,一手捂着肚,弯着腰往门边走,想去如厕。
婢子早已换上一黑衣,这时麻利地将苏嬷嬷套进麻袋,之后把麻袋扔进了莲花池里,放出一只信鸽。
……
但往后一月内再没有三日直达的快船,只剩下七日直达的慢船。等他寻到苏州,说不定她就已经办完事回去了呢。
她守在自己屋里,不断着惺忪的眼。
说罢掏出一美的玉簪给婢子,“记得守好啊。”
冠怀生几乎是一路踉跄地冲进人群,下人见他来了,纷纷惶恐地跪在他脚边。
云秀被他那双凉薄得不沾一丝感情的眼眸盯得泪水直。
苏嬷嬷一向睡得早,今晚因要送信,所以强撑着熬了场夜。
一阵凉风来,苏嬷嬷忽觉口干燥,端起手边的凉茶一饮而尽。
是死不瞑目的苏嬷嬷,死于一剑封。她咙有极细极深的剑痕,血肉往外面翻着。
想到凝珑再三叮嘱她,信一定要随时带着,不能假手他人。又想到,把这信带去如厕,当真是玷污。
冠怀生倏地紧张地捂住口。
这苏嬷嬷上吐下泻一番,确信自己是喝茶喝坏了肚子,想着等次日天一亮就要找烧茶的下人问话。
苏嬷嬷已遇了害,他决不允许凝珑再有危险!
苏嬷嬷赶紧折回屋放好信,锁紧屋门,交代婢子:“那你就好好守在我屋前。我没回来,任何人不得进屋。”
婢子一听,赶紧把信又到嬷嬷手里,怯懦地抖了抖:“既然这么重要,那嬷嬷还是交给旁人守着吧。我……我还是去扫地吧。”
程瑗待在嗣王府,死的这人不会是她。那么园里只剩下两个他最在乎的人――凝珑与苏嬷嬷。
这是巫教派常用的杀人手法。
苏嬷嬷再三权衡,决定把信先交给婢子:“你守在我屋前,我不回来,你千万不要随意走动。我告诉你,这封信重要得紧,要是弄丢,我拿你是问。”
之后把信烧毁,把茶盏运出园,最后拐去了茅房,静静地守在茅房前。
婢子手握笤帚,满脸关切:“嬷嬷你是哪里不好受?要紧不要紧,用不用我去叫大夫?”
这事可以。婢子狠狠点了下,目送嬷嬷狼狈走远。
还是苏嬷嬷……
冠怀生火急火燎地进了园,遥遥听见一声:“死人了!”
她溜进屋,找出苏嬷嬷藏在枕芯里的信,又带走嬷嬷用过的那个茶盏,悄悄走出屋,销声匿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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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小院里重归平静,婢子的脸色倏地冷了下来。
她挥挥手,把婢子叫来。
是凝珑么……
凝珑翻过,捂住耳朵。
张家的老公公和儿媳勾搭在了一起,儿媳生有一女,不知是她夫君的孩子,还是她老公公的孩子。李家的大闺女急着出嫁,可家里攒不出嫁妆,婚事拖着拖着就拖黄了。周家的孙子乡试落第,家里人气得要告衙门说有人作弊。
“姑娘她……她去苏州了。”
他骑拐进山里,却见园内诡异地飞出一只信鸽,只是抱着侥幸的心思了一箭,却不想真发现信鸽脚边挂着一封信。
*
宁园。
不知怎的,忽然就想起之前她每每睡不着,就会像八爪鱼一样趴在冠怀生上。枕着他的膛,很快就能入睡。
他会不会气得要连夜坐船去寻她。
接着园内便亮起无数盏灯与火把,无数人脚步匆匆地奔去一个方向。
只寥寥二字,却叫他看得心里暗叹不好。
苏嬷嬷正巧眼神不太好,想着宁园地方这么大,总有她没见过的婢子在干活。
毫无防备地走出去,措不及防地被一剑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