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雨珠不断拍打着窗棂,外面雷电一一地劈下,风声,雨声,雷电声,完全把小屋里的动静吞噬殆尽。
又趴到他耳边,轻声说:“山里虫多,我给你护着耳朵,省得虫子混着雨水污了你的耳。”
凝珑关紧窗,把风雨声隔绝在外。
这是个肆意妄为的好时机,一切蠢蠢动都不会被外面听见。
“你抱抱我。”
“喂,醒醒。”凝珑一巴掌拍在他上。
一个小人事灵活,都快冷死了,说一句话又不会掉块肉。
他不耐地皱起眉,正想开口训斥一句,不曾想在开口之前,听见凝珑说了一句:
他还当她在肆意玩闹,没想到她费心把手心弄干,只是想盖住他的耳朵。
老长亲自来接,“我为世子夫人在前院安排了一间客房,这雨不知何时才能停,二位就先在客房稍作歇息吧。”
睡意刚来,就被搅醒。
待她竭力睁开眼看去,只见冠怀生把衣袍下摆撩起,系在腰间。他练出来的宽肩窄腰螳螂堪称极品,如今衣裳服帖地贴着肉,长“唰”一下亘在了她眼前。
凝珑惊呼一声,赶紧贴紧他。确认手心干了后,她把两双手贴在他的耳朵上,贴心地护着。
凝珑的话变作一漂亮的羽,在他的耳廓里来回挠。的,轻飘飘的,明明转瞬即逝,却叫他尾椎酥麻,脚差点了下去。
他事不利索了。
冠怀生假意把手一松,“欸,欸,要掉下去啦!”
生病多麻烦啊,她断然不想生病。
凝珑幽怨地盯着他,脑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走了百台阶,抬眼一看,观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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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在大夏天,可她忽然有些冷。待冠怀生铺好床铺,她立钻到被褥里。
她把手甩了甩,又嫌甩不干净,干脆把手往他衣裳上蹭了蹭。虽然到都是的,但往这里一蹭,再往那里一蹭,不多会儿手心就干了不少。
他再次伸出手,“上来。”
冠怀生走得更稳。每一步都像早已扎在台阶里一般,稳稳当当,从不出错。
凝珑慢慢把贴近他,伸出手指,一下,再一下地戳着他的胳膊。
“你……”凝珑心里一慌。
冠怀生怕她发烧,赶紧喂了她一碗姜汤。
可现在,她很信任他,把她的命系在他手里。
一个小人很自傲,宁肯冷死也不愿意开口说出要求。
冠怀生有些烦。
时候不早了,俩人这一天都在上山下山,疲惫不堪。冠怀生灭蜡,躺在她侧。
凝珑从不知他的背是那么热,好像能把她的衣裳都熟。
老长放心不下,怕两位客人遭遇不测,便派了小童下山递伞。
半句抱怨都无。
他睡得正好,忽然有个乎乎的东西,时不时戳他。
凝珑没听清,只顾着抹去脸上的雨水,“你说什么?”
“上来,我背你。”他说。
她很冷,如果得不到火一般的炽热,可能就要生病。
往常他睡得比她晚,可今日或许是太累,刚躺下眼就开始打架,不一会儿就沉入梦乡。
冠怀生翻过,迷迷糊糊的,搂紧她的腰说了声“睡吧”。
这被褥里面是几层薄棉花,还没有冠怀生上和。
凝珑跟着女长前去沐浴洗漱,再折回屋时,正好看见冠怀生在铺床。
只要靠在他的背上,被他背着走,仿佛就能寻到无限希望。
这时他也盥洗好了,换了宽松的服,别有一番俊俏。
她没听见冠怀生的回话,下刻松开了手。
在她看来,这不过是一件小事。她怕他死,他要是死了,谁把她背到观里去?所以还是要问一下这个勤恳背她的老黄牛,他可不能有好歹。
她忽然觉得在这一之外,还能看到他能给她的安全感。
冠怀生以为她玩大发,嘱咐:“环紧我,万一再掉下去……”
不过还不待童下山,冠怀生就已背着凝珑重新走到观前面。
暴雨、青苔台阶、雨水倒灌……
她有些想念冠怀生起伏有力的膛,可这时他正在熬姜汤,她说不出想枕他膛的话,只能忍受着寒冷,耐心地等。
凝珑非但没听,反而继续重复着甩手再蹭衣裳的动作。
观不比王府,客房里只有一张铺着几张木板的床榻、一床被褥、一张桌子两个板凳、一套茶。虽简陋,但稍作歇息已经够用了。
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背人上山是件非常危险的事。可她竟愿意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