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延厌恶地扔了那卷奏疏。
“我双眼好疼,徐太医,我好像看不见――”
“当年您对那小姑娘一见欢喜,求您念在那儿时的情分开恩。”
印如太后亲临,请皇上念在皇后娘娘年轻弱的份上,让婢带娘娘回思过。”
她也是瞧着温夏长大的,小皇后乖柔听话、心思灵巧,对他们这些下人都很宽仁。皇后弱,每每风寒,他们这些下人都恨不得替她受过,只想将她捧在心尖上护着。
“阿嬷。”
也越发辨不出入目景物,只见一片白茫占据她全视野。
“皇后娘娘贵柔弱,实在经不起时下寒气。”
她只觉得眼睛疼。
但许嬷也知这些威胁无用,想到打感情牌。
杏眼迎风,不自觉下热泪。
殿中鸦默雀静。
戚延却是漫不经心一笑。
“阿嬷,我……我撑不住了。”
许嬷撑着跪了两个时辰。
他却极不耐地皱眉:“谁汗臭?”
许嬷只得隔着门跪地高呼,无非是些连太后都不放在眼里,等太后回势必会有轩然大波这一类的话。
他生着与太后极似的五官,先皇英姿与太后风华都在这张脸上完美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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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声“喜欢”未及脱口,已有太监笑呵呵出来,手捧着一条玄色长巾。
温夏终于忍着疼睁开杏眼,入目却是一片灰白的世界,什么都看不见了。
……
“您也曾真真切切护过娘娘,那年她入时才五岁。您为护她,的那些举国皆知,皇上可还记得?”
亲卫在戚延不耐眼神下,一左一右钳住许嬷两臂,不顾她反抗架到了殿外去。
印鉴呈于手中,许嬷直脊背,只垂避着视线。
只是那一双桃花眼多情却肃冷,那漆黑的瞳孔里,恍似一颠覆朝纲的叛逆霍乱。
那小太监脸色惨白,直呼是今日才换的差袍。
“我,我睁不开。”母仪天下的规矩禁锢着她,那些少女的无助与恐慌都只能化作糯的、压抑的颤声,带着强撑的端庄与难抑的委屈。
尤其是双眼灼痛难睁,只能紧闭着,不受控制地下生理泪。
女医终于赶来,已顾不得其他,就在浴桶外为她诊脉,请她睁开双眼。
迎着风雪艳阳,双眼竟是冰冷与灼的双重冲击。
这一声出口,所有强撑的信念都在此刻瓦解崩塌,她竟轰然跌倒在地。
“皇后娘娘品柔洁,温婉端慧。宴上闺秀们都予她第一美人,不是空来风,您一直不愿见她,若是您见着一定会――”
如同被烈火焚烧的灼痛。
温夏已经分不出冷是什么滋味了。
许嬷还未开口,那长巾已覆在她上,使劲一勒,封住她悉数言语。
她音色糯酸楚,所有委屈在母仪天下的份下,都只能化作眼泪转在清澈双目中。
用一句英隽俊朗,丰神恣肆不过为。
这印鉴他甚至连看都懒得看。
许嬷不死心,仍跪在殿门外。
寒冷令她浑发抖,即便整个人泡在浴桶中也感受不到一丝热度。
懒懒散散地抬手,跪在玉阶下的太监忙掏出怀中捂热的奏疏呈上。
长长竹简就在许嬷前摊开,墨色字迹书写着州郡民生,那是一方父母官为天灾中患难百姓祈求帝王遣政安顿。
这一路,温夏是被健壮的女背回寝的。
…
她只得撑起疼痛双膝,蹒跚赶回观宇楼。
殿内一直未有赦令。
寒风在她上是刮骨的冷,她知温夏更受不住这寒气,即便此刻已经出了太阳。
见到许嬷爬上楼的影,温夏鼻尖冻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