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孤是跟母后置气，父皇也帮衬她，不懂孤心意，并非因你而起。”

        他神色冷淡，还在宴会上撞了圣上与皇后娘娘，当众离席。

        亲卫将他带下屋檐，温夏在他尚未站稳之际，扑向他双膝，紧紧抱住。

        “太子哥哥，你不难过。”

        哭得太久，气息已经串联不成一句完整的话，温夏边抽噎边打嗝，小鼻音应着“嗯”。

        那天晚上，她乖乖坐在东的桌上，陪着戚延很久很久，直到皇后娘娘与许嬷将她领回。

        “我怎么会因为一碟荔枝怪你，你喜欢给谁就给谁……只是那荔枝我确实还没尝过呢。”

        他走进寝，将她放到桌上。

        宴会上，温夏忙得不行，因为有好多友爱又漂亮的姐姐呀。

        “我没难过。”他微顿：“你是以为我难过，才哭成这样？”

        温夏手足无措，虽才五岁，自小的教养也从未这般邋遢过。

        温夏也有些怯发着脾气的圣上，可五岁的她担心太子哥哥，弱弱地起，小板规矩地朝圣上行礼，小跑着离开宴去寻戚延。

        她跑遍了整座东，后提灯的人都追不上她的脚步。

        他眼底生出浅淡笑意：“嗯，现在开始有些爱吃了。”

        可她忽略了戚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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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涨红的小脸，刚哭完还带着泪痕的眼尾，还有急迫到磕巴的模样，都是幼年时最真诚的东西。

        她寻不到戚延，哽咽地又跑回宴上，不顾圣上与皇后问询的目光，用手帕小心包好一只鸡爪，又跑了好几殿。

        戚延那一天话都很少。

        温夏弯起眼，颊绽开两个酒窝。

        “我，我不是故意弄脏你衣衫的。我吃了荔枝的！你不要生我气呜呜，我只是想送给喜欢的姐姐和我一起吃，我……”

        温夏歪着脑袋：“好听话就是我刚刚说的话吗？”

        “鼻涕！蹭我袍子上了，这是我近日最爱穿的长袍！”他急得扯出衣袍。

        戚延的声音从传来：“父皇连你也训了？夏夏。”

        温夏眼睛还红着，呆呆地眨眼：“可，可是那天晚上太，太子哥哥说喜欢吃呀？”

        力抽离她的同时，她也顺势被他一把拎起。

        嫌弃地用手帕衣袍间那绣得栩栩如生的白兔上的鼻涕，可双眼却是笑的。

        似乎所有人都觉得他暴躁易怒，可她每回陪在他边时，他从来都没有对她凶过啊。

        直到还是寻不着戚延，只能大哭着跑回东，边哭边抽噎。

        她涨红了脸，泪眼无辜滴溜睁着，小手掏出琵琶袖里的鸡爪。

        圣上被他气得怒火攻心那回，戚延也很恼羞，只是他很少违逆圣上，哪怕那次是被圣上误会，也不曾辩驳一句，怒气冲冲回了东。

        海棠色手帕浸了油渍，昂贵的蚕丝面料被骨勾破丝线，他扬眉：“其实鸡爪没什么吃，瘦巴巴的尽是骨，我懒于吃。”

        戚延微哂，有些忍俊不禁。

        少年形高高的，摸摸她脑袋，弯下腰接了那鸡爪。

        后来好几回，戚延总是会惹皇后娘娘生气。

        温夏捧着搅了麦芽糖的梅子茶，举到他跟前。

        戚延抬起：“你刚刚说信我，你是为了说好听话安我，还是真的信我？”

        他终于好笑地一扫阴霾。

虞姐姐！”

        都是官家女眷，姐姐们都邀她去府上作客。那是她特别开心的一天。

        戚延憋着笑看她如何解释，直到她磕磕巴巴说不出话来，呜呜哽咽，将鸡爪高高举着。

        她摇摇，又点：“嗯，我就是信太子哥哥，因为你是我哥哥呀。”

        “太子哥哥不难过。”

        圣上气得摔了金樽玉盏，大臣与各家眷也都不敢出声。

        廊下静夜，灯的烛火在晚风里孤孓动。

        而戚延，从未拥有过这些。

        他自寝的屋檐焦急俯视她，想下来，但那时他的功夫还没有练到来去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