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东里那个五岁小童的影。幼时,她从来不需要在东里遵守规矩。
“臣妾连累皇上受伤,心中有愧。且臣妾还有一罪不敢隐瞒皇上,请皇上责罚。”
“你有何罪?”
“臣妾初临青州,心中彷徨,故求了家中兄长将二?百温家军调入行,供臣妾驱使,兄长拗不过臣妾皇后之威,只得被迫答应。私自调遣士兵乃重罪,臣妾不敢隐瞒,只求皇上降罪给臣妾吧。”
轻的嗓音说出这些坚定的话,温夏垂着,只听候发?落。
她猜测行中的温家军不会瞒住戚延,只能前来先?揽下罪责,害怕戚延降罪于哥哥。
而她在揽下这罪责前,已命著文快加鞭传信给太后,说明今夜原委,只能请求太后的庇护了。
殿上寂静无声,温夏心生彷徨。虽然后,可这些年太后从未让她跪过。此刻只觉双膝磕得又冷又痛,低垂的脖颈上,伤口也痛了起来。
她不觉得自己先?认罪是聪明,她此刻更害怕。
哪怕今日戚延出手救了她,她也不认为他会再给她多少幼时的情分。
那他今日出手相救,是念在幼时的情分上么?
她未等候多时,殿上戚延低沉的嗓音已传来:“退下去。”
温夏微怔,不明所以之时,以为是让她退下,余光却是御前侍卫与一众人无声离开大殿的影,后白蔻也不得不跪行着离开。
似悬着利剑,哪怕温夏看不见,也知这双漆黑无底的深邃眼?眸正?紧罩着她。
“今日先?彻查黑衣刺客之事,你把车上黑衣人貌说来。”
温夏仍有些发?懵。
他会放过这么好的,可以欺负她的机会么?
未敢失神,她启轻言:“那人高约有九尺……”
“朕听不清,近前说。”
细白五指攥了攥裙摆,望着眼?前地板,温夏只有一种?被迫难堪的屈辱,他要她跪行上前?
轻提裙摆,她正?跪行,戚延却:“起回话。”
这一声却似低沉愠怒,温夏不知哪里又惹了他,只能依言起,忍着膝上酸楚,碎步上前,低垂螓首:“那人高约九尺,有不太熟的青州口音。”
“他向你说了话?”
“嗯,他说‘坐稳’,臣妾只听清这两个字。”
“你以钗抵着脖子,是想什么?”
温夏微微一顿,紧握手中绣帕。她那时只以为是戚延捉弄的她,要辱她清白,当时只想以死明志。
“危难面前,臣妾不愿被欺负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