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没去学校?”
而黎雨,就是他的亲妹妹、路家真正的女儿。
姚书文伸手:“钥匙给我。”
这次她没有力气去净。
直到化为臆影。
那些从窗投进来聚在她上的光,随着她的久站,慢慢偏移,她被钉在半明半暗的光雾里,就像那些原本在梦里明晰轻翩的映像,伴着梦醒时分,变沉变暗变淡。
强罪?强了谁?
钥匙的尖在手心,指腹朝里压,刺痛传来时,她侧过藏在后,继续摇,不敢看她,也不敢让她靠过来。
她想抓都抓不住。
“妈妈……”
她盯着那个名字,恍惚中已经有十年没有听过了。
温志强……温声……温志强……
“妈妈……”
福利院几乎所有的小孩都知,那个总爱穿红色连衣裙的小女孩被美国有钱的父母领走了。
温声咬紧肉,她每问一个字,痛觉就加深一层,眼眶又酸又疼,但还是不敢看她,低下只能嗫嚅地喊她:“妈妈…
所有的所有,全都指向——
他们都知。
手有些抖,越来越抖,但她还是强迫自己去捋直那张纸,眼睛没有任何聚光地快速扫过,又像突然不识字一样,从到尾,一字接一字、一行又一行地开始拆字眼。
黎雨在旧金山的入学办理手续。
李樊和温志强亲缘关系的调查信息。
可她还是一眼就知她哭过。
话音带着少见的疲怠艰涩。
“什么时候开始的?谁先开始的?”姚书文个子高,低腰靠近她,盯紧她,墨镜下一双眼发红恸碎。
“妈妈一直没过问你,”她的语速很慢,语气依然轻柔,但嗓音喑哑讷然,“那晚你说你在酒店大堂,你说哥哥的女朋友去找他……那个人是你吗?”
她的梦真的醒了。
上河福利院领养档案的造假资料。
无故?
温志强拐走的路家女儿和阿声一起被送来了上河。
拐走的路家女儿……
“里面放了什么?”
他们早就知了。
强犯温志强是她的生父,杀人犯温志强是她温声的父亲,那个在饭馆门口随意扰女生的男人,就是她生物学上带有血缘关系的亲生父亲。
温声滞着一双泪眼死命摇,浑也开始抖了起来。
本以为不再有任何交集的人,忽然又无故出现。
“黎雨……”
故意杀人罪……
酱酱。
求你了,求你别问……
温声……
——我还没问你为什么骗我呢?
两条像被拖进无形的沼泽,上撑不起一丝力气地倒在桌边,她不是傻子,从他突然要去美国,从福利院碰到何让生和庵加河,从李樊的直认不讳。
全的热一瞬冲上,又凉了个透,她僵着抬,一张脸全没了血色,姚书文站在书房外,上的大衣带着外面的冷气,以往脖子得优雅的丝巾松松垂塌在衣领的一侧,发和她一样蓬乱,脸上着墨镜看不出什么表情。
看着,想着……
视线又落到被红笔圈出的拐卖儿童罪那几个字上,她不想乱猜的,但呼越来越沉,陷进口,她连吐气都觉得困难,眼泪紧接着又冒了出来,汩汩失控地掉在那些纸上。
她的背莫名就塌了下去。
原来她对她也会生气。
抖着手本能地拾起地上那两张纸,又趁她走过来前,快手将档案袋进了抽屉。
——“她是最幸运的孤儿。”
心骤痛,这是姚书文第一次喊她的全名。
眼梢扫视的动作倏尔变得迟钝起来,但脑子又在疾速打转。
重新锁上。
甚至,那天在大排档,何让生动完手后瞥向她若有所思的眼神。
黎雨。
后脑勺突然生疼,眼角也抽个不停,耳边回着嗡嗡的杂音,温声疲地蹲下,指甲抠进,一点点地朝里碾,但还是无法缓解那横生的慌然痛觉,口起绞心的痛,她又弓着背大口气,口冒起酸水,手指死掐虎口强忍住生理反胃,在房门被陡然推开前,她低眼看到了那张信纸上手写的一句话——
又……杀死了谁?
“温声。”
僵着手又飞快向后翻,哗啦哗啦,幅动很大,丝毫不顾那些文件会不会被扯破,甚至还有两张叠在其中的信纸被甩了出去。
——这不重要啊宝宝。
哐当——
拐卖儿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