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早就上来了，还没人吃。刘大武端起酒杯，致向谢兰:“兰姐，我年后的那批货，还得您高抬贵手，给我放行了。”

        “你搞毒可以，但别拉我一起。”她说。

        简一跑去自己的房间，拉开窗往下看，想看爸爸离开的背影，但外面不知什么时候起雾了，他什么也没看见。

        于是谢兰又把换到一半的鞋脱了教他用座机。

        谢兰好奇的:“哦?”

        谢兰端起酒杯，手腕一转，把酒都倒在了地上。

        刘大武心说她哪里不抽烟，就是不肯卖他这个面子罢了。他心里有些急，但面上不显，挨个问过去，只有零星那么几个人肯让他点烟。

        他眼睛，爬起来吃饭。

        谢兰很勉强地把持住了自己。

        “我爸爸给我了一桌子饭，都是我爱吃的。我问他最近去哪了，他跟我说他去了一个特别好的地方。我让他带我去，要是地方很好的话，我也把你带过去。”简一一口气说了很多，“但是他不肯，自己走了。”

        总有人说她以前是靠人命发家的，也没错，她是干货运的。以前她运的是人，现在运的是货。

        不过他转念一想，爸爸每次出门都会拿的，又放心了。

        突然，门被敲响了，他反地一抖。但门外的声音是:“简一，简一。”

        “啪嗒”，打火机窜出一条微小的火苗，摇摇摆摆地去拥抱烟。

        她发现简一很多东西都不懂，而且学起来很慢。倒不是不认真，就是人讲的话他需要先接收进脑子里，再理解。谢兰对他已经没什么脾气了，花了点时间教完了，这回真得走了。

        简一点点。他其实很想问谢兰有没有找到他爸爸，自从谢兰答应他后，他就一直记着这件事。但谢兰不说，他也不敢问。

        刘大武这人爱说废话，扯了半天，还离重点十万八千里呢。

        刘大武讪讪地接过打火机，问明新玉:“玉姐，要抽吗？”

        楼层高，从阳台上往下看也看不到谢兰的影，车都在地下车库呢。但简一还是趴在阳台上待了很久，他想起那个梦，心里有点闷闷地发堵。

        吃过饭，谢兰就走了。他突然很舍不得她，不想她走，就拽着她的衣服问她:“要吗?”

        谢兰帮他找爸爸是情分，不是本分，他不能得寸进尺。

        谢兰:“……你先把病养好。”

到爸爸的每一天都在想他。

        他的心安定下来，走过去打开门，然后醒了。

        她原是江东那地儿的人，一口吴侬语的调儿，但离家太久，口音都变得奇奇怪怪。

        谢兰说:“那你这个梦得还清晰的。”

        简一这才想起来忘记问爸爸有没有拿钥匙。

        爸爸说:“好了，小宝，爸爸真的要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谢兰的声音。

        简一解释:“刚梦到的，记得深。”

        但他还是有私心的，所以就跟谢兰说:“我刚刚梦梦见我爸爸了。”他觉得自己是在暗戳戳提醒谢兰。

        没法子，他只好搭上细瘦子这条路，结果半路货全被谢兰截了，细瘦子也杳无音信

        刘大武不知从哪弄来一批毒品，官方他走不了，只能走私路。年前他就请谢兰吃过饭，要是谢兰跟他一起干，钱是少不了的。谢兰除了有水路，底下还有会所，不怕卖不出去，这事成本低利高，稳赚不赔。可谢兰不同意。

        谢兰把他给推醒了。

        他只好懂事地松手。爸爸走了，门被关上。

        他的上不知什么时候盖上了一条毯，谢兰说:“起来吃饭了。”

        明新玉在一旁直笑:“哎呀，我们兰姐脾气还是这么爆。”她地笑了。

        简一说:“不会。”

        谢兰把打火机扔他上:“抽点烟吧，止止你满天飞的吐沫星子。”

        他说这话的时候没出一点儿勾人的表情，但一本正经地说这话时本就带了勾人的意味。

        简一点点，谢兰就出门，把门关上了。

        简一把她送到门口，谢兰想起之前他给人开门被打了一顿的事，又说:“把门锁好了，谁来都别开门，我有钥匙。”

        明新玉皱了皱鼻子:“你不知我不抽烟的好伐。”

        晚饭很丰盛，也很好吃，谢兰说给他请了一个阿姨，每天定时过来给他饭，让他到时候有什么想吃的就跟阿姨说。

        简一说:“病了，里面就是热的。”

        “不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她一边换鞋一边叮嘱简一，“记得按时吃药、吃饭，有事情给我打电话。座机会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