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动一点儿呗。”苏清元说。

        王看山连忙:“没事，你先坐着想想，再会下，我们晚点再拍这一段吧。”

        王导在心里叹气:钱难挣，谢兰家的美丽木难开窍。

        再拍这段戏，又拍了十几遍，勉强能过了。

        “兰姐，咱们商量个事儿。”最终同意的王看山，“您这么有钱，不如找人专门给简一量定个剧本吧，随他心情拍，想什么时候拍就什么时候拍，还能顺便洗个钱。”

        简一很担心:“我没游过，会不会追不上船？里面有鲨鱼吗？”

        极目远眺，是水天相连的地平线，两岸林立着高楼，又被远行的游轮抛诸后。风温柔，轻轻扬起他的发，挠过他的脸，微。

        “你想啊，雕塑为什么是雕塑，因为他的眼珠子不能动。我们为什么会觉得这个人不机灵，因为他眼珠子动得少。你想要风情，就得先把眼珠子转起来。”苏清元，“但是转也不是胡乱转的，不然像个傻子。有个成语叫顾盼生辉，顾是回看，盼是左右看，所以一看大分出圈的眼神，要么是回，要么是左右看。”

        “巨星一号”虽经历波折，但最终还是顺利首航了。谢兰来给简一请假时，王看山真的很想发疯发癫发狂，但对着谢兰又不敢。

        谢兰笑了:“是室内游泳馆，你想什么呢？你要到外游人还不敢让你去

        简一就坐到一边，坐着坐着眼泪就掉了。他觉得自己好差劲，连戏都演不明白。他真的很努力地想要去演好方存，但总是演得不尽如人意。

        他跟个哆啦A梦似的，见简一完了一张纸，又立刻变出来一张递给他:“我虽然没混出什么名堂来，但毕竟也演了几尚算可以的片子，有一点经验分享给你。你演戏的时候，就代入进去，把自己想象成对方，就好演了。”

        苏清元:“下回带你喝去，你得会会。不过现在你就想你困了，你困了是不是眼睛快要睁不开了，看东西都要不聚焦了。就是这种眼神。”

        他的表情太纯了，不像是从戏园里出来的，像是读过几本书才嫁过来的小少爷。

        他接过来，鼻音很重地说:“谢谢。”

        他先是走了两步，停下来，而后偏，而后慢慢抬，眼睛也跟着上挑，这就叫顾。

        然后他再坐回来，先是往左边看，再是往右边看，这叫盼。

        这话真是说到王看山心坎里去了，简直要热泪盈眶了。可见简一的演技确实拉，连谢兰这个门外婆都看不上。

        也幸好谢兰不算离谱，对于他删改简一的戏份没说什么，钱也给的多，不然他真的当场阴暗扭曲爬行，给谢兰一点电影人的震撼。

        “没事儿。”苏清元说，“刚开始演戏都这样啦，我以前也演不好，当时的导演还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说我本没天分吃这碗饭呢。”

        谢兰说:“算了，你看他像是会演戏的样子么。”

        简一第一次坐游轮，看什么都新奇。谢兰带他去甲板上风，他看着底下登船的人群说:“好高。”

        简一接过来，一边眼泪一边说:“我试了，但就是演不好，我不知眼神要变成什么样才能算风情万种。”

        “巨星一号”这次计划航行四天三晚，走下水，路线是昌兴到文眉再到昌兴，包六个免费景点。

韵味。

        首航当日风和日丽，谢兰带着简一走VIP通，早早到了房间。

        他站起来给简一示范。

        简一说:“我没喝过酒。”

        简一好像能明白一点儿了。苏清元又让他自己试了试，纠正了他几个眼神，总算能应付王导了。

        谢兰问他要不要去游泳。

        当天收工，王导拉着编剧们连夜改剧本，把方存的戏份又删改了一些。

        但简一学了半天，要么学成眯眯眼，要么看起来像傻子发愣，学不明白。王看山心里急，他自己也很急，一着急就要哭。

        简一有点儿害怕:“去水里吗？”

        王看山又继续指导:“眼睛不要睁得那么圆，稍微眯一点，不是让你眯眯眼！把卧蚕眯出来就行了！眼神要迷离，喝过酒没有？那种微醺的感觉。”他示范了一下，媚眼如丝。

        但这眼神只是灵动，离风情还差一点。苏清元说:“方存呢现在过得是纸醉金迷的生活，你想啊，这不是就是参加饭局嘛。在饭局干什么最多？喝酒嘛，喝酒多了不就醉了，眼神就得迷蒙起来。”

        谢兰莫名其妙:“不然呢？”

        苏清元走过来，递给他一张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