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看他？简灵已死，简一总不能把骨灰罐摆在他跟前让他观赏吧？

        谁知dao简一说:“行。”

        他真把他爸的骨灰罐抱到高轩朗跟前。

        高轩朗:“……”

        简灵的骨灰罐不大，简一解释:“因为一开始找不到家属，所以很多没烧完的大骨tou都被扔了……”

        “最后就剩这么点了。”

        简灵生前并不是什么高个的人，死后也只是小小的一罐。高轩朗有些怔愣，他看到骨灰罐才切实感受到“简灵真的不在了”。

        事到如今，高轩朗仍旧认为简灵是他遇见的所有人中，最特别的一个。

        17岁时他同o爸搬家到隔bi，第一次遇见简灵。他的模样跟他的年纪一样小，却已经靠着卖shen在赚钱了。

        有时候高轩朗会碰见年纪可zuo他爸爸的男人进屋，他笑意盈盈地迎对方进来，shen段扭得像蛇。

        老房子不隔音，他有时候会听见墙bi传来的声响。简灵的声音如同葱郁庭院的婆娑树声，他闭上眼睛，看见晴灿的日高悬于天上，自下是晃动着的绿色树影。叶子在蜷缩又在舒展，nen芽在抽枝也在生长，鸟鸣声清幽地掠过，摇曳的丛叶划出模糊的绿影。

        在那里，简灵是百灵鸟的化shen，是自然的躯ti，是美liu淌出来的诗，是从他尸ti中长出来的野百合。

        于是他攒钱，背着o爸去光顾简灵的生意。

        第一回，他很生涩。他知dao简灵应该看出来了，为此他紧张得浑shen是汗。而简灵只是笑，他的经验足够化解高轩朗的难堪，也足够让高轩朗ti会到xing爱的极乐。

        此后高轩朗也找过别人，但没人能带给他如简灵一般的ti验。那会儿跟简灵上床，像是在zuo一场旖旎的美梦。他回忆起来的时候，想得起来窗外婆娑的树影，吱呀转动的老旧风扇，还有简灵汗shi的红run脸庞。

        事后，简灵把钱还给他，让他不要再来。他觉得自己像是受到了侮辱:“凭什么别人可以，我就不行？”

        简灵说:“你是学生嘛，学生，就要好好读书。”

        他的语气有些激动:“学生也是人，我为什么不可以来？钱太少了？”

        简灵说:“那你来吧。”

        来的次数多了，他与简灵就熟悉了。简灵似乎是把他当zuo了恋人，会跟他聊天，问他一些上学的事儿。

        高轩朗说:“要不你也去读书吧。”

        简灵在抽烟，烟雾很袅娜，像他的纤腰。

        “我要挣钱。”他的神色藏在雾中，高轩朗看不透他，“我还有事情要zuo。”

        后来高轩朗考上大学，但仍旧跟简灵保持联系。有一年简灵给他寄信，说自己怀了他的孩子。

        收到信时他欣喜若狂，冷静下来却意识到这封信漏dong百出。简灵经常接客，他怎么确认这孩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