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凌不知，这个人到底是爱她还是不爱她，出于什么样的考虑决定这样，不好说，但那都是夏怡她妈妈，他不好去评判别人的家务事。

        靳凌有时候在想，那夏怡在什么位置里，很多人甚至都不知夏家还有个小女儿，从不公开面，不主动营销，不让参与公司业务，加入夏家这个高度家族化的企业结构里，自然她也就得不到那么多钱，权，利，这些东西究竟对夏怡来说，她是觉得是砒霜还是蜜糖呢？她想要这些东西吗？

        会议室里后是砂岩地板，有一盏碎在地上的台灯，十米的大会议桌右侧坐着的中年男人，是夏氏置地的财务总，左侧的是短发的中年女人，是总运营官，两人都对着电脑，一些散乱的文件，眉不展。

        只是靳凌刚刚确认了，再加上夏季霖突然激动的情绪，那个就是夏子豪，言中那个外面的私生子，是只是感叹夏家的公关实在是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

        靳凌是全场最无所谓的那个，本来就是来看戏的，话都不想多说两句，两随意交叠，搭着，手扣在桌面上不紧不慢地轻敲，手机震动，终于等来了回复，但夏怡没回答她在干嘛，先发来了一句，先签协议，再告诉你乖不乖！

        最后又补充了一句：找人来把她弄走，晃得人心烦。

        夏季霖觉得疼，夏怡那张伶牙俐齿的嘴必定是听到相亲这个事情，对傅适也出言不逊了，并且戳到了他心坎上，不然为什么他情绪波动如此大。

        “不需要打个电话问一下夏总的意见吗？”

        “可许总说了，她决定就行…”，言又止，男人扬了扬下巴指向了夏季霖的位置。

        第一轮谈判结束，对方话说的很巧妙，表示自己能为夏家的东们创造更多的价值，言外之意就是嫌报价太低。

        夏怡那看到这句话，意识到最近是自己巴掌打得太响，甜枣又没给够，任由边的造型师随意摆弄她的裙摆，一个下午试了五六件婚纱，从缎面到薄纱，大裙摆都鱼尾，试了个遍，累得她肩颈僵，脚酸胀，手机里都是拍的照片发给了夏季霖，还剩最后一件大主纱，没忍住加了个筹码。

        夏子豪现在名义上是排行老大的孩子，生生把人年纪改大了几岁，但实际上大家都说和夏家老三是一年生的，只是于外人而言，在信息没那么发达的年代，夏子豪到底是婚外情还是早年风留下来的种，也就说不清楚了，每年这事都会被网友拿出来遛一遛，就是要这种洗白了，但又不够白的状态，再拿来和夏季霖这样名正言顺的孩子，对比，讨论，八卦，总是源源不断的话题。

怎么也要说个，那结婚的时候，请他坐主桌，让他也沾沾入赘的光，毕竟同学一场。

        包括她自己，不就是段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婚姻。

        垂眸，一张张翻夏怡发来的试纱照片，每件对她来说都差不多，觉得夏怡至少看起来是高兴的，而她因为谈判不顺利，一点试婚纱的心情都没有，发消息给了傅适也，我不想去了，你妈或者是你，随便选一件吧。

        电梯上显示的楼层数一点点爬着，窗明几净的观光电梯玻璃，空中的云变得也越来越手可及，但这个空间像个鸟笼。

        不然就夏怡那小气吧啦的样子，每次都暗戳戳提醒他，要努力挣钱，不然以后养不活她，他还以为她小时候过苦日子过多了，想长大过点好日子。

        回了一句：你这个协议，和离婚了还要想要前夫有什么区别？给她惯得，什么病既要又要，耿耿于怀地又补充了一句，不是还没追到我们大小姐吗，上能不能保持点距离，这样对大家有点新鲜感。

        夏家债务危机刚有苗的时候，就火速被铺天盖地关于他们家继承之位，钱权斗争，豪门往事，这样天然的大热点话题通稿掩盖了，先暂时稳住价，等到债务那理好，再放出夏季霖要订婚的消息，厉害公关就是能把烂牌打出好牌，这些都是出自许印月的手笔，狠到谁都能成为桌上的一张牌。

        靳凌早就看了眼那个什么“离婚协议”，两眼就扫完了，忍不住蹙眉，这不就是卖契吗？

        两人不时小声嘀咕：“我们真的要提高报价吗？”

        傅适也回了：少废话，我等了你一个小时了，你应该向你妹妹学学心态，我提醒她，她上要去相亲了，但她完全无所谓，还是像花蝴蝶一样在这里转了一下午。

        靳凌有夏季霖的的预约号，从停车场到会议室，都有前台特意来接待。

        虽然夏季霖人更高，婚纱尺寸对她是有点不适合，但夏怡看向镜子，觉得今天自己特别美，美到觉得她为什么不可以多结几次婚呢？太

        说，可是我今天特别的乖！是你没有见过的乖！

        而夏季霖半靠在会议桌上，纯黑色的高领衬衣把她衬得又冷厉又美艳，指尖夹着烟，倒是神色自若低看着手机，不时侧一圈圈烟雾吐在过清新剂的会议室里，抽前问过靳凌，抽吗，他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