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回忆里抽回,锦竹倒了杯解腻的花茶放在姜淮手边,语气有些担忧。
“小姐写的真好。”锦竹笑着夸赞。
“小姐,风大了,快些放下吧,当心受凉。”
一番话说下来,原以为小姐听罢会觉松快几分,谁曾想案前人反而沉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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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呀。”小姐的语气轻快起来,她站起,离开书案,“咱们这就去吧,我也确实有点饿了。”
她手上撩帘的动作停在那里,目光渐渐虚空起来,思绪在这片景象里也逐渐凝固……
姜淮倒是很坦然,她又夹了片白菜送入口中。
冷气霎时扑面而来,皱了纯白狐裘,姜淮微闭了下眼方才再度睁开。
“小姐,就快到长丰楼了,前方再转两个街角便能回府了。”
锦竹的提醒让她恍惚回过神来,正待放下车帘,收回手的动作却被视线中突然闯进的一抹柔沉静的明亮制止。
“对了,您之前尝过一次称赞味甚好,后吩咐小厨房又定了一次的拨霞供就是这家的呢。”锦竹有意提起些愉悦的事,试图舒缓点姜淮疲倦的情绪。
长街上的人间烟火气一时间顺着掀开的那半块帘角涌了进来。
那是一簇又一簇鲜活的鹅黄色彩,虽稚却极生命力,与这萧瑟凛冽的严冬显得如此格格不入,也险些隐没于夜晚人间的繁华灯火之中。
“美景虚设,只能叹一句无缘了呀。”
锦竹见她面倦意,忙小心揭开车帘一角。
“陆小侯爷这会儿应该已到长丰楼了,他若是没像小姐想的那般,吃这拨霞供该怎么办呢?”
“是吗?”案前人低应了一声,语调浅淡,没什么起伏。
车还在平稳往前驶着,街上游人如织,那些热闹的喧嚣,结伴同行的影,水般尽数掠过姜淮,一一向后退去。
这和自己预想的不同,一时间锦竹也不免有些懊恼,不知自己是否说错话了。
“长丰楼的闲汗。”锦竹上前帮着整理,将新旧纸张一并收进木匣里,“您之前不是一直好奇这位的刀功吗?我便想着这次就让他直接在小饭厅理食材,不去小厨房了。”
昨夜回府的车内,主仆二人一番交谈后,姜淮语带疲惫地问了声车现到何。
“锦竹。”姜淮轻唤了声,声线不自觉的柔和,“让车慢下,你过来看……”
正打算再说些什么时,就见小姐已经开始收起案上的纸笔,主动转了话。
今日突地一次写了这般多,且都是与之前临过的内容相同的作品,锦竹想,小姐许是在担忧自己的笔法因这几月的空白时间而退步了。
“我方才听你说谁快到了?”
繁华街,车水龙,摇曳的灯笼里,光影似一场人生大梦。
姜淮心念微动,支起点绵的,探出手,也撩开了自己这边的车帘。
这就是如今自己所在的世界了……
“是呀,小姐您以前说过,练字之事非一朝一夕能成,练到最后,便是了然于心,了然于手。锦竹虽不太懂书法,但见着小姐今日写的,便知小姐定已是了然于手了,这也非一朝一夕就能使之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