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没有镜中女子的记忆,迫使她去说服自己何不就将自己当作她,蒙上眼,捂住耳,顺其自然接受一切,循着指令去。
某一天醒来,于梳妆台前静坐,清晨的窗台送来一小角黎明的微光,她与镜中的那个女子目光相对时,姜淮终于接受,自己是个已被剥夺了过去的人。
找到孩子的母亲抱紧孩子放声痛哭,受了刀伤与踩踏伤的人们被好心人小心搀扶着送往附近医馆。
“原主呢?”她抬眼,直视面板上动的光波,“她原本应该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吧。”
“小说世界里的人物,依附剧情而生。当剧情出现偏差,为修正剧情,无价值的,皆可被替代。”
“您说的“弃子”一词我局认为并不恰当。在原本的世界里,您早已失去生命特征,现如今在此世界拥有重获新生的机遇,我局认为这是一个互利的关系。”
也没有拥有一段完整的回忆,让她得已清晰明了自己真实的来,以便过去与现在间能作一场分辨与切割。
人生在世不过一场验,验地点在哪不重要,重要在于活着,先活才会有接下来的一切。
没有来路,那前路又是否为前路。
“……你的意思,介时我会被视作弃子?”
“您该考虑的,是您的任务。”
记忆无声无息中化作一场水月镜像后,她仍如此宽着自己。
今夜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一种真实的、出离的愤怒情绪。
如果说记忆是一个人能够寻找到的自己曾在世间存在过的佐证,那脑海里这朦胧的、虚幻的迷雾,还能否拼凑出一个完整的自己。
寒风着姜淮的面颊,她抬手摸到自己的下巴,冰凉一片,脑此刻间也有些昏沉。
于是游离感注定萦绕不散,人事物在眼中丧失掉真实感,她成了一个在此,神魂却在漂泊的人。
情绪仍弥漫于整条街,混着重的血腥气味,久久未消。
那桩桩件件无法被解释的微末,让她无法就此否定自我,无视自己对于真相的诉求。
她不能忍受自己蜷缩于自弃的神状态,这是出于求生的本能。占了他人位置,得了一条命,能痛快呼,感知一切,还有何不知足?
可但凡,可只要,这份已然成熟的认知还在,她还能继续思考,她便永远无法自甘于虚无与怀疑。
“下去吧。”陆席玉不知何时在她边坐下,面上已除去了面,姜淮静望着他,点了点。
在全然陌生的世界里摸索着熬过一天又一天时,姜淮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她没有成为刚落地的婴儿,可将一切推翻重新来过,懵懂无知地迎接崭新的人生,将一切重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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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要经事才能从中汲取经验,遇事再反哺,可如果只有认知,只剩认知,却不知自己获得此认知的源为何。
系统的语调平静无波。
在短暂的一生成了一小段走观花的回忆剪影后,她也曾这般暗示自己。
那些在窗前独坐到晨光熹微的时刻里,系统消失前的最后一段对话总会不时萦绕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