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衍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

        “你看，是星，快许愿。”林衍伸手指着一颗正在往另一侧飞的光亮，他逗她。

        可以设置一键拨号。

        “下次再有这种事，你早一点打给我。”她说。

        从他得到林榆手机号码的那一刻，他好像就设置了她的号码为首位联系人。

        就算是给她当狗……当家门口站岗的石狮子都行。

        如果躺在边的不是林衍。

        在无光的小巷里，尤其明亮。

        其实他并不是不能自己走，但林榆主动扶他，他装一下伤残人士，应该不算太卑鄙吧。

        林衍看着司机，轻轻地说，“我确实很贪心，有很多贪念，但从来没想过夺走你的什么。”

        林榆看向闭上眼的林衍，有点担心地伸手探他的鼻息。

不知哪伤口上，林衍神色丝毫不改，手臂圈住她的腰，使她起也起不来。

        不再提这事，他说，“回家吧，郑姨应该好饭了，父亲在等。”

        夜云的轮廓是没有规律的长弧，像没有边岸的大海铺开来，而柔的云充当夜的浪花。

        “你有病吧！”林榆的手臂撑起一点，即使地上的灰尘掩在黑夜之中，她也清晰知这里很脏。

        有车正好驶过，她听得不是很清晰，她捕捉了几个关键词，但凑不成句，“什么？”

        他看向走过来的司机，偷偷握了一下她的手然后放开。

        他们仿佛正躺在天上，往下观览整片天际的汐。

        林衍笑了，他对她扬扬下巴，下颌的线条微微收紧，拉扯到伤口，他嘴角咧得更开些。

        她差点就真的许愿了。

        车停在校门口，司机看到远的二人，向他们招手。

        对不起啊，我提前熟悉一下狗程。

        月光照着两个人的路，在狭窄的巷子里，他们慢慢地走着。

        “他们是谁？”她问他。

        “无不无聊，一架飞机而已。”

        没事，不是突然猝死。

        “好恶心啊你！”林榆一下子坐起来，她起，把他也从地上扽起。

        应该是挨打的时候碰到按键，自己拨过去了。

        林榆愣了两秒，她咬咬牙，躺在他的边。

        林衍低下，地上的泥已经干了。

        “你看，星星出来了。”他松开手臂，目光向上移，他目之所及是几颗闪烁的、发着棱形白色光晕的星星。

        “你生的这张脸，你上的血，天生就能让你不用受这份罪。下次有人欺负你，不要客气，”林榆的语气里有几分冷意，“打死打残了都没关系。”

        “没关系，也不是第一次挨打。”他云淡风轻。

        她一定跟他亲嘴。

        希望和林榆永远不会分开。

        “被群殴的话，挡住和官比还手更好，”他的语气轻飘飘的，“这算是……利益最大化。”

        林衍不知自己怎么想的，他默默许下愿望。

        “我也不认识。”林衍实话实话。

        他的脸离她好近，让她忍不住想起荒唐的那一夜。他跟她靠得也是这样近。

        几乎只要她低下，就能吻住他此刻血呲呼啦的。

        林衍突兀睁眼，他的尖过她手指指背。

        林榆想。

        林榆冷着脸扶住他。

        就在飞机要彻底划过他们视线的那一刻。

        安静又温柔的夜里，最不对付的姐弟俩居然生出几分和谐。

        他才知他打电话给了林榆。

        “被打过还不学点还手的招？”

        “没有，我也是第一次见。”

        旧手机很旧，是早就过时了的按键机。

        林衍心里没个正形，他不敢说，乖乖随她拉扯。

        林榆目光不知不觉追随他的手指。

        林衍看她不上当，对她耸耸肩。

        “之前有欺负你吗？有问你要过钱吗？”

        林衍笑意越来越深，他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