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看了一眼林衍，他面上毫无怒色，犹豫好久，才慢慢点，说好像是。

        而当林榆苏醒，看见昨日的小园丁面苦痛的脸，她恍觉不对，立即坐起来。

        窗外有树枝被倾轧的声音，林榆少见地往外看，是一个少年，看上去十四五岁的样子，黑黢黢的，眼睛倒是很灵动。

        好似这样才能掩盖住他发痛的心脏。

        “下雪了。”

        “好，那你好好睡会儿。”他吻她的发。

        见她睡得熟了，他在她的侧脸留下轻轻的一吻。

        “不去了，晚点再去吧，我好困，我想再睡，再多睡……”

        当口贴住口的时候，会有些难分辨到底是谁的心。

        这个姿势得好深，每一下都能到子颈。

        她眯着眼，陷入他带给她的快感。

        无所谓了。

        注视她许久，才缓步离开。

        “你想不想下楼玩雪？”

        林衍如她所愿，双手抱住她的腰，用力往上。

        她爬上窗台，往前够，正好能够到。

        佣人依旧不放他，林榆懒得纠缠，对楼下喊，“算了，我不要了，让他走吧。”

        他攀在树上，像一只小猴，林榆笑出声。

        她越发贪睡了，林衍找人看过，看不出原因。

        大夫开了点药，但他没敢让她吃。

        林榆眼睛紧闭，她太累了，最近总是好累。

        他不知她是谁，或许是夫人？

        “哈啊……呜……好喜欢，林衍，姐姐好喜欢……”

        林榆看着男孩，笑说，“你刚刚折的树枝你还要不要？”

        见男孩跃起子就要下树，她多嘴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躺了半晌，她被巨大的树叶晃动声吵醒，她看过去。

        男孩也看到她，他害羞地躲到树后边，想看不敢看。

        “什么……”她迷蒙地看他。

        时间过得总是比感受到的要快，窗外的雪冷情地在窗台上积了厚厚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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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兴致缺缺，躺回床上，又要睡。

        “林衍，你动动嘛，”她故意说些荤话，“我想要你再用力点我。”

        她没有很多力气，大多数时间在床上度过。

        她猜他是林衍请来的园丁之一，帮着事的。

        他怕她偷偷攒药，一次吞掉。

        她听到楼下佣人拦他的声音，林榆飞奔过去，向楼下喊，“是我让他拿上来的。”

        待她睡下，林衍才向底下佣人，用一口娴熟的翁斯南本地话问她们今天发生什么，有谁来过。

        “喂，会说中国话吗？”她喊他。

        林衍本以为要月底才开始下雪，今年第一场雪比他想得要来得早。

        “你拿上来，就你最新折的那支。”她远远地看。

        神科的大夫也来过，说她可能神经紧张，平时忧思太过。

        她白得吓人，像是从没出过家门。虚弱又疲倦，仿佛肋骨都会被天鹅绒毯压折。

        他怵了一下，又眉开眼笑地往门里走。

        听佣人把今天发生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之后，他叫佣人上楼，问她是不是同样的树枝。

        林榆回看了一眼，林衍不在。

        她起初怀疑他下药，但看他一轮又一轮的请医生，又觉得不像。

移开目光，用更殷勤地笑代替。

        她推开窗，一一的栏杆挡了分视线，但足以让她看清底下的少年。

        他搂住她的腰，要她与他贴得更紧，紧到她口有点发痛。

        “不要，带去扔掉的。”他说“扔”这个字时，发音很圆。林榆猜测和当地语言有关。

        他面上不显，与平时一般与她温存。

        树枝太长，三分之二都在瓶口外，压弯了腰，往下垂。

        林榆猛地转移视线，林衍坐在床侧，如寻常一般温柔地问她，“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我叫丹拓。”他说完，后传来卡车刹车声，丹拓像一只泥鳅蹿下树。

        她想。

        “阿榆，下雪了。”他轻吻她的发。

        “哦……”她瞥向窗台，积雪在一夜之间覆盖了整座城市，“下雪了。”

        那小孩正跪在一侧，衣服内隐约沁出血迹。

        床柜花瓶里几枝玫瑰花松散，林榆伸手将它们全扔地上，把树枝插进瓶口。

        男孩摇摇，又点点，他举起手，两手指掐一起，用极不标准的普通话说，“一点点。”

        林榆也发觉自己嗜睡得厉害，每天昏昏沉沉的，连日子也记不得。

        “谢谢。”她说。

        “我也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阿榆。”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低声回应。

        林衍并没有多余动作，情绪也毫无起伏一般，只是让佣人叫园丁过来。

        林榆没它，直到夜晚，林衍也注意到这树枝。

        男孩正骑在树上，跟她对视的瞬间，他伸手晃了晃手里的物什，正是她一时兴起问他要的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