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里突然响起一声轻叹。那是不属于在场三人中任何一人的声音,它就那样突兀地传来,仿佛一不存在的幽灵。
索迩和小古尔克的影都是一僵,小古尔克只是单纯地被吓了一,可索迩是真正地感觉背上起了一层鸡疙瘩,一极度骨悚然的感觉在他内心腾起。他慢慢站起来,阴沉地看向房门的方向,阿克琉克瘦削冷峻的影静静立在那里,低垂着。
可索迩恐惧的并不是阿克琉克,以阿克琉克的能量,不可能对他造成任何威胁。他是风源的二度王爵,在这风津里,魂力比他高,能到让他也无从感知的人也就只有两位。一位是他所宣誓效忠的女王,西鲁芙;而另一位……
一虚幻柔和的白影从阿克琉克背后出现,那是西鲁芙一遍遍提醒他们注意隐瞒和提防的存在,是风源真正的魂力至尊,也是长悬在风津上空清冷皎洁的孤月。
一度王爵铂伊司,他的姿态依旧淡漠高贵如神祇,仿佛世上一切污浊都与他无关。他负着手,淡淡地凝视着房间里姿态各异的三人,眸色平静,神情看不出喜怒。
索迩和小古尔克顿时屈膝跪下。下跪的间隙里,索迩用怨毒的目光扫了一眼阿克琉克。
“我看到七度使徒行色匆匆,还以为他遇到了什么麻烦,便随口问了两句。他无法隐瞒我,这才把我带到了这里,不然,我还真发现不了你们的‘小秘密’。”铂伊司温和开口。铂伊司后,阿克琉克深深鞠躬,感谢对方这份开脱之恩。
索迩哼了一声,对阿克琉克冷嘲热讽:“那还真是太巧了,随便走走就能遇上铂伊司王爵。希望你给陛下解释的时候也用这段说辞吧。”说完,他恭敬地对铂伊司说:“铂伊司王爵,这是经过陛下首肯的方案,您……”
铂伊司的语气依旧温和,仿佛只是在和索迩闲话家常:“你是打算,用西鲁芙的名来压我么?”
索迩脸色一僵,低:“不敢。”于是铂伊司走到吉尔伽美什面前,平静地低打量着极其狼狈的男人。吉尔伽美什完全没有和铂伊司对视,他耻辱地把视线投向地面,他吃不准铂伊司究竟是敌是友;可即便铂伊司并非敌人,也只是让他更难受罢了。
就在几个月前,这两个男人各自有着风水两大级魂术师的尊誉,彼此分庭抗礼,亦能把酒言欢。可如今,二人已是云泥之别,一个只能卑微狼狈地趴在地上,着鸡巴,像一条丧家之犬,接受另一个人的同情和怜悯。
“看来您过的很不好。”很久之后,铂伊司收回投在男人上的目光,淡淡开口。他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连声音都变得和缓下来:“我记得提醒过你,西鲁芙很顽,你若执意待在风津,一定会吃些苦。”
吉尔伽美什扯了扯角,没有接话。铂伊司叹了口气:“是我唐突,不该用这个话题作为开场白。我大概能够理解您的愤怒和委屈,对于您来说,恐怕只有将整座风源屠戮殆尽,才能够平息您的怒火。”
说罢,铂伊司转向门口走去,也没见他如何动作,地上的男人便被一轻柔的气旋托起:“如果你要来风津报仇的话,我随时恭候。期待与您的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