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殷郊怀里,伸手拿起那把绿松石的弓慢慢把玩,问:“你觉得陛下为何会特意赏给你?”
姬发不说话,离开他往车厢里面挪,殷郊步步紧追,直到最后将他抵在角落。
殷郊连忙告罪:“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发誓,以后你不让我什么,我一定不。”
殷郊知他其实很想父亲,低声安:“姬尚书是好官,深受百姓爱。”
月光透过车窗洒进来,姬发的眼睛在月光下像雾气一样朦胧,殷郊明白他未说出口的话。
殷郊声音里带着满足的意味,又:“从小到大,我日日在军营中,练武习兵法,想的只有怎么为父亲分忧战事,从来没想到,朝堂之上风云变幻,父亲压力何尝不大。我原只当这是普通赏赐,若不是你提醒,我还看不懂舅舅的意思,更不懂崇尚书的敬酒,放在平时,我只会以为他是单纯祝贺我们打了胜仗。”
“哼。”
“不止如此。”姬发闭眼调息,缓慢:“他是不愿站队,与皇室结亲,就等于将一生都陷于权力漩涡中心,这不是他当官的志向,父亲一心为民,不想因为权力斗争而失去本心,所以他宁愿回西岐一方乡绅救济百姓。”
!
“怎么了?”
“伯父对伯母真是一往情深。”
姬发不说话,殷郊又亲一口,这次时间更长,把他吻得双目水,双发,只能乖乖待在他怀里低声息。
明确站队的其实只有鄂、姜两家,姻亲关系如此,即使想抽离也没办法。
“你!”姬发气结,“你果然没把我说的放在心上!”
他控诉:“你就是个大骗子,明明说以后都听我的,本就是在骗我!”
殷郊看着他的眼睛,有些惴惴不安:“我……我晚间献战舞前,特意吩咐御膳房各一黄河鲤鱼和太湖银鱼送到王府。按你的说法,我又被赏了绿松石的弓,又让御膳房大费周章,明日坊间怕是要说我仗着皇恩放肆。”
提起殷启,姬发忍不住嗤笑一声,虽然大逆不,但这太子也是真的蠢,只是一把绿松石的弓就急成这样,他东里珍贵的等级更高的赏赐多了去了,四十岁的人还和未及冠的侄子争,真是令人发笑。
但他只回答:“伯父正值壮年。”
殷郊摇,二十年前他尚未出生,对朝堂一无所知,只知姬昌为人忠义,是当年丞相的不二人选,他却主动辞官回乡,直到八年前才受姜子牙邀请再次入仕。
“我依旧只知一点。”
殷郊低亲他噘起的嘴巴,姬发很好哄的,亲亲就不生气了。
“我只是想让你吃一吃美食,考兄长走了,我怕你想家,记得你梦里想吃鱼。”
姬发低低地说:“当年陛下想将公主嫁给父亲,父亲不愿,甚至宁愿放弃仕途也要回乡娶母亲。”
将军等人忠商忠君,对站队毫无想法,比干亲王一向遵守礼法宗制,也不在意朝堂诡谲。而崇尚书给你敬酒,是想示好,他与赵太傅一样,都是游离各界的能人,谁也不得罪,那些侍郎、学士也一样,都是墙草。”
“而我父亲……”姬发微微愣了一下,“我父亲从不站队,与姜尚书一样,只想为民请命。”
殷郊吃痛地嘶了一声:“我错了我错了,你继续说。”
“……”殷郊愣了愣,忽然:“那他岂不是不会同意我与你成亲!”
“深受百姓爱不假,但也和你父亲一样,受陛下猜忌。”
姬发给他亲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推开他:“起开,好热。”
“……”殷郊突然狠狠拍了一下脑袋,“完了。”
“哼!”姬发继续:“至于姜尚书,我对他也是一知半解,父亲也未和我说过他的事,我只知当年他到西岐请父亲时,很喜欢到岐山森林里钓鱼,常常垂钓整天,他今日表现也和闻丞相他们一样毫不在意。”
殷启正值壮年,现在虽无所出,但日后或许还会有孩子。
“你可是陛下唯一的孙子。”
姬发抬起,狠狠咬他下巴一口,“我说正经事,你想到哪里去了!”
姬发有些气,不想再提这些,只问殷郊:“你可知我父亲当年为何辞官回西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