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覃越眨眨眼，又看看一脸阳光的少年，怀疑自己是听错了什么。

        覃越当了那么多年将军，自然知这些微妙的潜规则，待看到除了那位丞相之外其余好些人都有意无意、面怀忐忑留意这边时，便知如果她不应下来，离国的人怕是没有一个人能安心的，收不收是一回事，可面子要给些，于是点点，将那九王子揽进了怀里。

        他却又是唯一一位在九王子被抛下后向他奔来的人。

        “是啊，他是我父亲的弟弟。我们离国的国师都是从王族里挑人，负责祭天神灵事宜，大家怕死的时候就敬重他让他出来祭祀，不怕死的时候就把他圈在王陵那侍奉仙人，虽则地位听着显赫，却只是个可悲的讨人喜欢的吉祥物。我叔叔命不好，在他们那一代里长得太好看了就被选中了。”九王子灿烂笑着，靠在她口上慵懒地蹭了蹭，“他有你们大历名字的，叫谢朝。”

        覃越：“那是你叔叔？那不就也是皇位继承者之一？”

        离国所有人都像是轻轻呼出一口气，好像没有一个人觉得让一个王子牺牲肉来讨好别人是卑劣又可悲的，覃越心是这九王子混得太惨还是这离国人都是包，余光突然注意到边上仅次于她的第二位坐席上坐着的、那位据说是离国国师的青年，穿着繁复而圣洁的祭祀装，沉默地垂着眸，攥紧了酒杯。

        覃越不信神明，但闻言也忍不住嘲讽：“先不说有没有神仙，怕死的时候才敬重？哪来的仙人来庇佑。”

        比起混血模样的九王子，国师谢朝其实不怎么看得出是个地坤，和大历近年所欣赏的地坤长相迥异万分，更像是个天墘，个高长，宽肩窄腰。那张脸更是俊美得令人心颤，高鼻凤眼，薄齿白，神情冷峻且寡淡，与欢歌笑语的族人们形成鲜明对比。唯一一个和离国人格格不入的是他的发，一点也不浅，深棕带点黑色。

        九王子噗嗤笑出来：“对呀，所以说他们都是些蠢货啊。”

        似乎完全不知他现在是被当货品交易出去来换取利益。

        还被人从草原上俘虏回了院宅，成了豢养在笼中、不知世事所以天不怕地不怕的物。

        “是不是特别好看？你不要看他面上这么冷哦，挨的时候会得比子还没骨气哦。”九王子附在她耳边笑嘻嘻地说。

        覃越哦了一声懂了，又是一个“我家xx祖宗得到成仙”的故事呗，并不以为然。反倒是那位侍奉神明的国师，她留心多打量了几眼。

        对王储各种不敬的离国人似乎很敬重他。

        无他，这群人中除了九王子，最出众的人便是他了。

        “你在看我叔叔吗？”那九王子侧坐上了覃越大，捧着她的手翻来覆去地，猫眼又大又亮，故作出一副无辜神态，偏毫无违和，丝毫不引人生厌。堂堂一届王储靠在异国将军的怀里，神态如同献上的妾美一般自然。

        “不过姐姐你别不信，或许哪天当真有仙人怕自己的后嗣灭绝，从天外天飞来救命呢。”

说望月是仙媚的纯洁小狐狸，那他应该就是草原上刚学会奔驰捕猎的小豹，矫健野的猫科动物，动作神态带着机，却因为尚未长大而保留了茸茸、肉乎乎的肉垫，虽有利爪，却同时也纤力薄，令人一看便觉得纯稚灵巧、憨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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