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正游移不定，张邈已经半坐起。他长发从肩落，出颈后贴的膏药，更验证你的猜想。

        你脱他外袍、抚向他口的时候张邈也在摸你，把你衣襟得乱糟糟的，但不是往你前摸，而是往你下摸。你心里觉得有些怪异，谅到他或许有点昏沉，也就放任了他的动作。

        门关上之后的房间变得幽暗而清凉。你还跪坐在榻上窸窸窣窣解带脱衣，张邈的手已从你外衫下摆探进来。他自个儿揭了那块膏药，颈后的凛冽香气便和你的信素气味混合在一起。

        瞧起来没那么糟糕，你的心放了下来，抚平衣袍在榻边坐下，将药递到他面前：“趁热喝。医师是怎么说的？”

        急切的吻落在你眉心，顺着你的鼻梁落，停留在你嘴上。张邈的生疏地着你，他自己也顿了一顿，才低声：“小金鱼……”

        因天气和，张邈只披了单衣，手持竹简倚在榻上，盖薄毯，苍白的脸上浮着一抹病态的红。

        午后的柔风也像是被染上这贞静的绿意，你拨开纱帘进去，听到一阵恹恹的咳嗽声。

        你毫不留情地扣住他的后颈，仰起，借着他张嘴的时机将探进他口中。由于脆弱的被你用力抚按，张邈发出模糊的哼声，被动迎合着你的吻，纠缠住你的。

        你一边想那批来自并州的情报，一边想张邈的病，心神不知留在哪里，连车什么时候停下也没有注意。

        如果他是……

        也不是不行……

        你不动声色地抽开手，重新去端那碗药：“趁热喝了吧，好得快些。”

        “是，楼主。”

        嗯，但是平时也没闻到味儿，一星半点儿也没有呀……

        张邈量比你高，埋在你颈边的时候也传来炙热的温度。他闷闷地笑，声音又哑又轻：“总算是通点儿人了……”

        你的手被张邈拉到颊边，近得几乎贴在他脸上。他发散着，双眼半闭，仿佛是借着这个动作在仔细嗅你的肌肤。

        你扭望着他，脸上的犹豫就完完全全落入张邈眼中：“唔……总要关个门。”

        张邈闷哼出声，整个人从垫上下去半截，险些把旁边的药碗给打翻了。你连声唤医师，他却笼住你的手腕，摇了摇：“……叫他们也没用，别叫了。既然你来了，陪我缓会儿。”语气听起来还保持了几分清醒。

        你的话才说到一半，他已经抱过来。

        门是半拉开，屋子里却罩了几层纱，将日光滤成轻妙的淡绿色。

        张邈像是真有些病得糊涂，也没接药碗，盯了你好一会儿才轻声说：“没什么，老病了。你事务冗杂，何必多跑这一趟？”

        张氏的别院坐落在雒阳城东，屋室华美，但因为只有一位公子居住的缘故，显得格外冷清。

        按你以为，他就算不是天阉，至少也沾点冷淡或者起立不能的病。但如果先前一直掩饰，没让你发觉……

        张邈几乎是踉跄的压在你上，你听到他结动吞咽的声音，仿佛是这一时刻他忽然不知该怎么唤你。

        人被你按进水里过，衣服也被你扒过，没什么好回避的。你见他脸红得过分，伸手探他额的温度，又夺过他手里的竹简：“唔……还的，躺下吧，别看书了。”

        你们的隔着单薄的里衣紧贴在一起。你能感觉到他单薄的肩膀

        自屋里屋外烈的草药味里，溢出一丝极其清淡的白檀气味，又像是海水将花朵泡涨到透明的味。

        张邈将脸贴过来，继续握你的手，呼浅浅拂在你手背上：“你就别折腾我了。”

        你几步走到门前，手指刚到门框，就被后的张邈勾住衣带。他沙哑的嗓音里还带着病气：“不再坐片刻？”

        一响贪欢，你当然是不介意的。只怕他……

        不像风寒，倒像是……

        几枝梨花探过了墙，你踏进院子，刚要笑张邈这样的人不嫌它俗气，第一时间就闻到艾草、苍术等草药异常郁的熏烧气味，不由皱起眉。

        乌鬓红裙的侍女端着药从廊下走来，正要向你行礼，你摆摆手示意她退下，顺便把她手里的玉碗和木盘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