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我真的杀人吗？”

        张辽对上她的目光，心底打了个激灵，“吃你的，不用我。手上有疤，不好看。”

        张辽的结上下动了动，一步、两步，向她走过去。事后回想，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像预谋已久。也许，她从一开始便清楚自己的引力。

        “但匹度是真的。”她摘掉了张辽的手套，一只手插进张辽手臂和腰侧的空隙，撑在他旁边，“我问过医生，如果我们的话，深度标记一次，要将近一年才能完全代谢。瞪我也没有用，我闻到你的信息素了，一上车就闻到了。所以，要不要标记我？”

        按理说，听到这种话的　Alpha，没有一个不会当场发狂的，烟草味有如实质般缭绕不散。张辽本该庆幸这个提议不是由他提出，在极大程度上缓解了他来源不明的罪恶感，可当他真的被那样可怜兮兮的目光注视，另一种情感越过信息素本能，像给天灵盖上泼了一桶冰水。张辽哑声问：“碰到什么事了，又想让我帮你什么？公司有人欺负你，还是刘宏使绊子？”是不是因为没有标记，被人以为没有后台，可以随意拿了？不然她怎么会忽然提起这件事！张辽磨着后槽牙，还没想明白制止自己的并非理智，而是　Alpha　旺盛的保护。事实上，张辽自从青年分化，从未窥探过这份本能的真容，最为接近的还是他对被迫接受的养女所产生的舐犊之情。两种感情的区别在前期微乎其微，只有经过时间打磨，其中一种才会出底下狰狞丑恶的占有。

        她倚在沙发里，一下下拨动转轮，发出清脆好听的机械哒哒声，像在思考这份礼物的义。可即便她开口询问，张辽也不可能将答案如实告知，加上张辽认为她很聪明，应该能从话语中领悟到别的义。后来为防止走火，转轮里常年只放五颗子弹，空膛对着枪。这把枪很少被使用，她依然坚持按照张辽教的，定期检查枪支状况，这也使得很多年后，她能够在一个多事的深夜，畅连发，打空转轮里所有子弹。

        “吃饭也手套吗？”她嘴里着半口炸鸡咀嚼，忽然凑近过来，隔着紧薄贴的手套，了两下张辽腕骨。

        目前为止，张辽的信息素还维持在一个略微高于正常值的可控范围，谁也不知半个小时后，客厅会变作一片狼藉，绒玩偶会脏兮兮地躺在地上，专门打包回来、热气腾腾的酥脆炸鸡会孤独地变凉变，等到几天后有人想起它的存在时，唯一归宿只剩下垃圾桶。之前的打开的地似乎升温太快了，张辽感到有些干渴闷热，习惯挽起衬衫衣袖。

        “真到那时候，我更怕你不敢杀。”

生，食物和水果的香气混杂，还有……杏花味，浅淡的信息素遍布房间里每一个角落，从挂在门口的外套，到奇形怪状的靠垫，无一幸免。

        纸袋里放了一把袖珍左轮手枪，小巧便携，可以进各种手包，经常在影视作品里作为“俄罗斯转盘”的出现。

        她侧过，膝盖抵在张辽紧绷的大肌肉边缘，气息快要扑到张辽脸上，“没有，你想什么，我可不会为了那种事求你标记我。文远叔，我心里是为你着想啊。”她的快要贴到张辽口，眼下泛红，吐息间全是遮掩不住的杏花香。“董卓专门

        “没有子弹啊。”她把玩手枪，好像真的很喜欢这份礼物似的，翘着嘴角，“是新年礼物？”

        “我们是假订婚。”除了这个，张辽不知该说什么，但语气很严厉。

        “子弹等学会用枪了再给你。怎么吃完的包装也不记得扔掉，这个开封多久，都不能吃了。”张辽收拾出茶几，把刚买的炸鸡摆上去，“我经常不在广陵，你拿着，也有个防的手段。好好收着，别被人看见。”

        订婚——张辽回避着不想提的事实，她轻轻巧巧地就能说出来，天经地义，十分坦然。张辽垂着眼，看素白纤细的手指从他左手腕，一寸寸地摸过掌骨、青、凸起的指节，着他中指指尖，缓缓拉扯手套。张辽咽下一口唾，空气中多出一辛辣苦涩的烟草味。她了鼻子，小声问：“你想过我毕业后，我们会怎么样吗？”手套紧绷的料拖拽着张辽手臂的肌肤。从张辽进入房间起，就已经分不清空气中杏花味的来源了。她坐在张辽旁边，掉自己指腹沾的调料粉，平静得像在讨论炸鸡口味方。

        “给你带了一个礼物。”张辽递过纸袋，“拆开看看吧。”

        “那有什么，一直着多难受啊。”她抬着脸，乖巧地从上目线看人，好像坏心思都是从张辽心里冒出来的，她抿着油亮的嘴对张辽笑，“什么时候伤的？订婚前？那天你来的时候就手套了，我还以为帮派都喜欢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