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早晨

        龙城市公安局，灯光明亮。

        应该是修理工刚换的灯泡，白炽灯，明晃晃的刺眼，仿佛光怪陆离的梦境，冰冷坚ying的椅子硌着腰背，空气里都是消毒水的气味。

        戚月亮浑浑噩噩，她坐在审讯室里双手交叠，指尖用力到泛白，嘴chun被咬出血。

        她整个人明显是紧绷着，犹如惊弓之鸟，短短几个小时里，已经换了两批人，他们问话，她不应声。

        “戚小姐，你应该见过李鸣生的脸，还能记起来吗？”

        “年纪呢？大概多大？”

        “戚小姐，和你在一起的那些女人们，有多少个人还记得吗？”

        “戚小姐，李鸣生和他的团伙在龙城极其周边城市拐卖了很多人，涉案多起，你和他是接chu2最多，时间最长，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希望你能pei合我们工作。”

        “戚小姐，你应该知dao那些女人被李鸣生拐卖之后的下场，李鸣生这个人非常狡猾，到现在还没有落网，如果让他跑了，又会有多少人多少家庭无辜受害？”

        “戚小姐，你应该很恨李鸣生吧？”

        警察的眼睛里带着锋利的审视。

        美丽、瘦弱、又耳聋胆怯的年轻女孩，自从四岁被拐走，就在李鸣生shen边长大，她最重要的、健全三观和基础意识的年纪，都在那个人贩子shen边。

        她会被洗脑，会依赖着李鸣生吗？戚月亮回到龙城后，从不愿意开口，不愿意说起李鸣生，也许是有了创伤，也许是为了维护，心理学上，有一种名为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戚月亮在李鸣生shen边太久了，如果她被cao2控，也不是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

        意料之外的是，门突然被踹开了，一阵急促的脚步。

        戚月亮的shenti剧烈抖动起来。

        “……戚总，我们只是例行公事。”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

        “公事？你们私自把我妹妹从学校带到警察局，经过我的允许了吗！你们领导在哪，我要投诉你们！”

        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近，戚今寒冲了进来，抱住了戚月亮，仔仔细细看了一圈，眼底有心疼，安抚dao：“月亮，别怕，姐姐来了。”

        她hou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视线被隔绝，顷刻黑暗。

        “戚总，这是正常的传召例问，李鸣生shen边那些ji女们和戚小姐……”

        戚今寒把戚月亮的助听qi摘了下来，于是戚月亮也听不见了。

        只感觉戚今寒肢ti紧绷着，有些激动，动作幅度不大，却很生气，可能骂的很脏，她不想让戚月亮听见。

        女xingshen躯柔ruan，馥郁芬芳，戚月亮闻到戚今寒shen上的香气，她不知dao是什么牌子的，只觉得像高档香水，像雨打shi的玫瑰气息，联想到shirun的土壤，翠绿的枝叶，lou珠，鲜红的花ban。

        胜过老房子腐朽粘腻的发酵味，还有浴室里廉价的玫瑰沐浴lou，她大力rou搓自己的shenti，shenti发红，玫瑰香jing1的味dao很重，让人作呕。

        戚月亮zuo了一晚上的梦，脑袋钝疼。

        被褥是柔ruan的，像云朵一样，她醒来，是陌生的环境，窗帘拉着，透进来一点光。

        她茫然发懵，突然之间坐起来。

        手脚慌乱，床tou柜放着闹钟，时针过了七点。

        门在这个时候稍微推开了一点，有一条feng，大约是看见她起来了坐在床上，门被推开了一半，周崇礼的shen影出现了。

        他shen上还穿着居家服，深蓝色，丝绒质感，贵气又慵懒，没zuo发型，tou发蓬松，鼻梁上架着眼镜。

        他用手语和她交liu：“醒了？”

        戚月亮还有些懵，点tou。

        “我给你请了假，你今天好好休息。”

        戚月亮还是点tou。

        不guan是听见还是听不见的时候，她对气味的min感异于常人，戚月亮闻到周崇礼shen上的气味变了，是薄荷清爽冰凉的味dao，冲淡了往日印象中男人成熟持重的标签，或许是晨间起来时，又洗了个澡。

        周崇礼只待了两三分钟，就礼貌的退出去，他把新的助听qi和衣服放在了戚月亮手边，留给她足够的空间。

        戚月亮发了会呆。

        记忆开始返chao，车里她扒着周崇礼亲，床上变态一样闻着周崇礼大衣里的味dao自wei，戚月亮只觉得脑袋都要炸。

        她脸上的温度突然腾升，张了张嘴巴无声尖叫，gun回床上，来回闹腾了好几下。

        疯了，戚月亮，你真的是个疯子。

        她懊恼的把tou埋进松ruan的被子里，脸涨得通红，羞耻的咬着手指。

        dai上助听qi，开始有细微的声音穿进世界。

        卧室里开着nuan气。

        床边放着新的衣服，没见过，标签剪了，戚月亮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