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上次我救了她,她本可以借此机会离开朝堂,哪怕大晟国待不了,她也可以去往北定国亦或是苍起国,以她的能力,想要谋求一份生活并不是难事。”
“那……为什么她又回来了?”崔少恭抬了抬眼,迷茫的问道。
她已经溃不成军,能够保全性命,难道不应该为自己寻找一个继续活下去的出路吗?
江陵枫回想起当时在叶府,他问裴祈,冒着倾尽一切的风险去换触不可及的天下安定,到底值不值得。
她说……
“她说,我裴祈入朝为官半辈子,如果最后不拼一把,如何对得起失去的一切?所以,她要回来。”
后来,江陵枫没再继续说关于裴祈的事。
崔少恭则是怔在原地,摇摇欲坠的脑袋悬在半空,空旷的眼中看不出什么情绪。
许久,他嘲笑道:“涉及天下的事,几时轮到了她一个女子出风头……可,又偏偏很少有男儿,及她十分之一。”
这二人聊的投入,终于注意到天色将白,江陵枫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与褶皱,让自己看起来依旧风度翩翩。
崔少恭的酒劲已经散去了大半,他注意到江陵枫的动作,侧了侧头:“走了?”
“嗯,走了。”江陵枫转身又看了看那倒在地上的崔小太尉,即便醉了酒,是一副颓废不堪的模样,却仍旧无法让人忽视他骨子里的凌厉之气。
也许是在战场上冲锋陷阵久了,牢牢的刻在了身上。
“崔小太尉,我知道你虽然面上不说,但总有一腔快要溢出胸口的热血,崔家历代守护在那边疆的贫瘠之地,面对兵戈甲胄尚且丝毫不惧,不就是为了身后这片泱泱国土?”
“如今外敌尚未能入侵大晟,你就忍心看着你全力而护的江山,葬送在那将要继位的帝君手上吗?”
“崔少恭,你总要做些什么的。”
江陵枫的话点到为止,还没等崔少恭做出决定,他便脚尖一点,飞身离开了太尉府。
崔少恭从地上爬起来,脊背紧贴着身后的桂花树,随意接住了一朵掉落的桂花,放在鼻尖嗅了嗅。
总要做些什么吗?
那……他为这盛世,破个戒又何妨。
崔少恭,你知道江逢川不是你想要的国君,他不是。
爹,请恕儿子背弃了你的叮嘱……
我还是想看大晟,满城繁华。
……
次日一早。
自从昨日容钦走后,裴祈因为体力不支,就晕晕乎乎的睡了过去,直到被外面不间断的脚步声,还有翻箱倒柜,挪动东西的声音吵醒。
“邀月,邀月……”
裴祈张了张嘴,忍着嗓子干痛,小声的呼唤着邀月。
下一秒,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裴祈抬眼望去,来人却并不是邀月,而是半倚在门口,挑眉看着她的席卿。
“让你失望了,你的邀月因为护主不力,已经被容钦拖走了,至于下场嘛……”席卿的话说道一半,满脸可惜的“啧”了两声,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被容钦罚,即便不死也落不得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