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琬转过身去,自然也就没有看到在他身后萧明泽晦暗下来的眼神,刘福自一边上前拿过了公筷,夹了菜放到了萧明泽面前的碟子里,“谢掌事是一个有分寸的人。”
萧明泽吃了菜,并没有什么情绪的,“但愿如此。”
赵太后的眉头皱了皱又松开,“哀家送你到皇帝身边不光是要你伺候皇帝,你也该代表哀家适时在一旁劝谏,这也是为人臣的本分。”
谢琬低垂着头很是恭顺的模样,“娘娘指了奴婢去伺候陛下,奴婢蠢笨但也晓得要尽心伺候,不知其他事。”
赵太后拿帕子擦了擦唇,挥了挥手示意宫女将桌上收拾了,兀自捧了盏茶浅饮一口,“你这样的心思就很好,只要你一心为着皇帝好,自然皇帝有一日会明白的。”
谢琬立刻跪了下去,“奴婢不敢动歪心思,请太后娘娘明鉴。”
谢琬这才停下了脚步,抬头看了一下的确是该拐弯了,于是歉然的笑了笑退回到了方才的宫门前,“幸好有你喊住我。”
赵太后这话便是将日前种种揭过去了,谢琬叩在地上心思千回百转,最后低声道出一句,“奴婢不敢揣测圣意。”
却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身体却更快一步的作了礼,“奴婢遵旨。”
竹青将琥珀引至廊下,笑得和煦,“一路过来想着也热,在廊下喝一盏茶缓一缓罢。”
谢琬诚恳的应了一句是,赵太后盯着谢琬看了一会儿,站起身来摆了摆手,“你同外头那个丫头在这里歇一会儿再回去罢。”
谢琬再不敢分神思索,只算着赵太后用膳的时间,紧赶慢赶才将那碟子清炒莲藕送上了赵太后的桌上。
赵太后一时间没了声音,不过片刻之后又道,“你可想再上一层,比如让皇帝纳了你,那样即便位分低到底也是个正经的主子了。”
赵太后似乎叹了口气,声音唏嘘起来,“哀家只盼着宫里早日多几个活泼可爱的皇孙,你明白哀家的意思否?”
赵太后将藕吃了,便放下了碗筷,“皇帝是否仍旧疑心你?”
“奴婢不敢说谎。”
琥珀的眼神从内殿撇过,谢琬独自带着食盒进去了,然而眼风也只是一扫而过,旋即笑开了接过茶盏,“奴婢多谢嬷嬷体恤。”
谢琬点了点头,声音和顺,“奴婢谨记太后娘娘的教诲。”
宫道上谢琬拎着食盒,一边的琥珀跟在谢琬身后,两人默然无语。忽而琥珀开口喊了谢琬一声,“谢姐姐,这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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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殿里谢琬将菜呈了上去,又将萧明泽的那番话说给了赵太后听,赵太后的筷子微微一顿,转而垂眸看向躬立在一边的谢琬,“这话是皇帝亲口说的?”
赵太后将茶盏放下,在木桌上碰出叮当一声,声音并没有多少起伏,“哀家不是个迂腐的人,身份贵贱并无所谓。皇帝年岁渐长,正是该纳妃的时候,你也是个明理的,若皇帝愿意便是抬了你入宫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