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谨之将信放在一旁的小几上,难得的叹息了一声,素白的手腕一动,拈起一枚黑子,啪的敲在棋盘之上。
郡主姬雅姒同样带着一小锐军队,轻车行军,经过险峻的地势出其不意的绕到了朝廷大军的后。在战事一开始她就与弟弟姬临琅兵分两路,在最后的那场战役中,姬雅姒的那队人就犹如一柄锋利的刀,断掉了大军的最后一个后路。
后史书称作淮乱之战的战事,最终的结果是铄王一方大胜。最开始二皇子以压倒的人数优势连胜了几场小战役,信心大涨,姬临琅有意示弱,引着对方一步步走向自己早就布置好的局。一个月的隐忍不发,终于在二皇子信心膨胀到最高点的时候,让他损失惨重。
说完,她仔细看一眼卫谨之面上神情,拿了他放在一边的信来看。光是看着这封前线来信,她就仿佛能嗅到远在千里之外的战场上郁的血腥味。“阑亭有预料到这场战事的结局吗?”
昌仁帝的从二月里姬临琅逃脱玉京就每况愈下起来,虽然消息瞒得紧但是该知的都知了。三皇子姬罄风那边没听见什么风声,
朝廷惨败,主帅二皇子姬季初死在了战场上,残兵败将犹如丧家之犬纷纷溃逃往淮河之后的雍州。然而最让人唏嘘的是,郡主姬雅姒,那个意气风发的女子,在战场中牺牲了,芳魂永断淮河。
就在这两人隐于山中谈论这些的同时,玉京已然乱了。战败的消息还未传到朝廷,林贵妃已经从家族势力中得到了这个消息,二皇子死,三皇子没有母家支持又出卑贱,北朝皇位非她的儿子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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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谨之就算没有亲眼去看,也猜得到会是什么样的地狱场景,战场的残酷远比写在信上的寥寥几句要血腥恐怖。
不知昌仁帝是如何想的,让二皇子姬季初带兵成为了大将,去打这场淮河之战,而铄王这边,自然是世子姬临琅主帅。铄王自己从一开始就是稳如泰山的坐镇后方,将战场全数交给了子女。
坐在他对面的岑兰芷托着腮看着棋盘,忽然一拂袖往后倒在舒适的椅子上,“这局我输了。我果然比不过阑亭,你那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兵行险招弃车保帅的局,我是破不了了。”
开战注定了是一场惨战。昌仁帝占据的北方地广人多,而铄王占据的南方富庶物资丰富,两方各有上下,唯一无法改变的就是人数的优势。
卫谨之抬眼掠过她笼着微光的眉眼,反问:“兰芷觉得?”
朝廷百万兵集结于淮河北岸,而南岸的铄王兵只有六十万,几乎只是朝廷的一半,不过铄王帐下人才济济倒是真的,这场战争虽说人数悬殊,但是胜负还不一定。
“我觉得不能。”岑兰芷毫不犹豫,卫谨之也便缓缓点了一下,“我也如此觉得,世子……萧复他也明白。”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我猜,玉京……”
岑兰芷停下话,卫谨之便接上,“玉京很快就要乱了。”
“八、九之数罢了,世上没有什么事是能完全预料到的。”卫谨之一枚枚的收棋盘上的棋。白皙的手同圆的黑白棋子对比分明,很是好看。岑兰芷一边看他动作一边再次发问:“依阑亭看来,铄王是否能直捣玉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