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隽自矜分，天子求娶亦拒之，独注目江东司氏兄弟。据她观察，弟又胜兄，遂抢先嫁之。

“那杨贽呢？”

升阶时，她仍昂首怠目如呆鹅。

阿珮听唤阿嫂，矆然启目，先打量崔氏。

宗周怒视周遭婢媪，禁她们发笑。宝隽已忍俊不禁，奔入别室去笑个痛快。

阿珮听他施施然与兴周寒喧，不高兴，出其不意探其裆，竟一把攥住他的麈柄。宗周下意识格挡，兴周见其出手凌厉，恐阿珮受伤，连忙制住他手腕。

杨贽为杨脩长子，兴周兄弟少年同学，一度颇睦友。他将兵在北，当逃过了这场屠杀。

宗周吓得一机灵，连忙撤手，对一脸狐疑的司昶行礼，“见过父亲。”

兄弟怔对、宝隽瞠目失声的片刻，阿珮已摸清宗周的尺寸，悠然收手，嫌弃地甩了甩，怜悯地看宝隽一眼，才阖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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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周提醒，“珮珮，小心足下。”见她不理，索抱起来，入厅才放下。

阿珮落地前，揽住他颈子，吧地一声响吻。静室内，其音尤为嘹亮。

小天下

宗周与兴周同父同母。形相仿，眉目亦相类。轮廓更有锋棱，谈笑更有锋芒，似豪爽而时阴鸷，是人人忌惮的太岁人物。

兴周听得母亲唤，安地拍拍宗周肩，“勿怪，你阿嫂开个玩笑。”牵着阿珮入母亲起居室。

婢媪替她脸红。

兴周携妇去拜母亲。

想到那群如豺似狼，居心叵测的叔父们，兴周原本暗淡的心上，又添一层霾。

“……夷三族，无论男女少长，悉见屠戮。”裴延年虽赞成灭杨氏，只主张翦除其政治势力，十分不可这无噍类的诛戮。

帝国之内，可堪与她为俦的，只有河阳王環。她一向视王環为假想敌。而王環择，也确实选了她挑剩下的司大郎，已令她颇得意。孰料兴周重色轻质，竟舍妹而求姊，白白错失一个贤内助，以及可以倚重的妻族。痴娘生痴儿，王珮断无为司氏延续子嗣的资格。阿大的世子之位岌岌可危，宗周则夺嫡有望。

崔氏名宝隽，为先兵大元帅、靖东郡王崔赜之孙女。尚书令崔大为其高祖，侍中崔焘为其伯祖父。

宝隽有意亲善，阿珮却不领情，冷眼逡她毕，又将目光投向宗周。

蕴秀喂她一颗紫熟的桑椹，她却也吃得津津有味。

件血腥的差事。

裴延年：“他据邺城反了，有投燕之志。二郎正向府君请缨，去讨伐之。”

裴延年：“诸叔一再举荐怂恿，府君不好薄了他们的面子。”

随行八哥大叫，“噫吁嚱！渺渺乎！”

他暗暗发誓，迟早寻机会强之，教这痴妇见识一下自己伟的威力。下意识地，探手入裆摸了摸宝贝。

宗周成年后，也曾与兄长同浴，见过兴周那话儿的尺寸，与己之不差多少，何以阿珮竟骄傲到“小天下”的地步，真是气煞人。

宝隽与宗周商议定，从此可善待阿大夫妇，把姿态漂亮。

宗周夫妇若无其事上前来。

兴周颓然掩面，“此次我不会教他如愿。”

“二郎，你在什么？”

院落里，他的两个妹妹辉、蕴秀正攀树折桑条。都是十四五的小姑，上前来招呼新嫂，惊叹于她白眼翻得彻底，不一点黑。

兴周叹息，“二郎行事，专为已甚。当然，这也是耶耶的不是，遣他去，难免此类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