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外面,亲信打死了一只狗。
等了一会儿,没有回答,亲信也觉无趣。又:“你要自由,这牢房有什麽自由的?你也是蠢到极点了。”
这是亲信眼里当年的他?他不是很确定。就算这个可能存在好了。就算如果让他选,他会选择喜爱父亲,但父亲已经毁灭了他选择的能力,所以这个可能就不存在了。
几个月,季节更替之後,父亲的亲信到监狱里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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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逃亡大约不很顺利。很快他们又回来了。快得好像飞机本没有落地,只是打了个弯,又折了回来。还是住在原来的地方。父亲还是要办正事,比从前难些,在外面的时候很长,眉心时时打着结。他们住倒比从前被护得严密。严密却只在外层,用一种狱警的姿势看着中间的人,而他们自己的听话的人手比从前少了。
亲信忽然就有点生起气来,起就走了。
这话真让他无从回答。但不回答是太过无礼的。他想了想,抬起手来,轻轻推了父亲一把。
当他们的人冲进房间时,他已经打开窗出去了。有人说他姿轻捷有如灵燕;有人说挫磨了这麽久,毕竟钝了,能出去也算他不容易。
亲信又:“其实父亲也不容易。他也要听上的。咱们不过是御用的氓。狡兔死走狗烹。他能撑这麽久实属奇蹟。养活了我们这麽多人。他压力大,若是吃药杀人排解,到底也不妥,拿了你一个煞子,外面全活了多少人。何况对你也实在算恤的了,一点伤残都舍不得给你落下。你恨他这样,怕父亲都没想到。”
有一次,就那麽一次,父亲大概是实在太疲倦了,与他交完毕之後,抱着他久了一点,竟然睡了过去。他把父亲给杀了。快的,对住咽的大动脉,横拉,割断。
第一次这样的动作,竟然很自然。父亲也受用。两个人竟然有了老夫老妻的样子。
出去就是官方监控的力量。就把他抓去了。
他想要在正午的街上飞弛,见到谁打死谁。末了到来却只能一只狗。
亲信说:“其实如果父亲没有先动手,有一天你说不定会向父亲表白的。你那时对他满满是孺慕之思。”
亲低下来,跟他抵着额,一起吃了几,又正回子,看他吃完。拿纸巾给他嘴。忽然说:“我将你保护成这样,我死后你如何是好。”
亲信说:“我以为你得了空也是自杀,没想到你会选择杀父亲。”
无法确认什麽是他爱的,那麽先排除什麽是他不爱的,也算很不容易了。
亲信是父亲认为义子的,所以一样称呼父亲。另外又有父亲血的私生子,本事不济,只叫得一声“老爷”。这上下,他也不太确切他自己是父亲的亲子还是养子了。都是不重要的事。都算了。他只是不记得什麽对他来说是重要的。他只记得他父亲给他的是他所不要的。所以他现在答话很慢,要先想想,按父亲的口味来说会是什麽,那麽他就反着来。
这次他回答:“啊,世事古难全。”反问亲信,“对你来说,你要的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