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珠不理他了,转往溪边走。
天又清又蓝,阳光明亮,微风拂,那一颗颗红灿灿的野山枣随风轻摇,至少色相确实诱人。
这时候再仰看,发现那片野山枣离地约莫有三丈来高,山嶙峋倒适合攀爬,只有一小段瞧着不便落脚。
洗好的野山枣更红更亮了,散发着酸甜的果香,因为只有指甲盖那么大,云珠整个放进口中,确实如曹勋所说,只有薄薄一层,里面全是。然而就是这么一层薄薄的枣,竟然酸酸甜甜的叫人口齿生津,比以前云珠吃过的一些贡品大枣还有滋味。
曹勋提醒:“别走有野草灌木的地方,小心有蛇。”
“够了,你摘那么多什么?”
当然,也可能只是在偏僻的野外,才让这种野味儿显得更难得而已。
随手抓了一把,曹勋蹲到云珠边,仔细清洗过,先喂她。
云珠只当没听见。
幸好,三十二岁的国舅爷手依然矫健,有惊无险地攀到了那片野山枣丛前。
坐在这里休息,云珠无意识地吃了一颗又一颗。
云珠瞪他。
云珠又拉了他一下,威胁:“你非要摘的话,我拦不住你,但你若为此摔出个三长两短,我绝不会在你床前伺候,回京就跟你和离!”
“爬都爬了,当然要多摘点。”
那山看起来离得很近,其实还是有些距离的,再加上脚下是不平整的河滩,终于站到山脚下,云珠的脚底都被硌得发酸起来。
云珠:“……”
抓住他的手腕,再用目光丈量那片野山枣与山脚的距离,劝阻:“算了,山太陡了,野果子而已,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
“你怎么不吃?”云珠见他光盯着自己,纳闷,“不是稀罕吗?”
云珠:“……”
大多数山枣都红了,国舅爷仿佛变成了一个穷孩子,好不容易遇到这种不要钱又好吃的野果,便一颗都舍不得放弃,贪婪地掠夺起来。
云珠光看他摘都仰酸了脖子!
他找到一块儿平整的石,将野山枣放到上面,等着连翘来了再转移到车上。
曹勋看看她,笑:“我稀罕。”
曹勋让云珠在下面等着。
等曹勋真的开始爬了,看着细小的石粒从他脚底落,云珠的心就跟着提了起来,一开始还不断地提醒他小心,待国舅爷爬到最陡峭的那段,云珠连声音都不敢出,就怕分了他的注意。
他微微调整别再腰间的衣摆,将衣摆弄成兜袋的形状,再将摘下来的野山枣放进去。
曹勋还真往来路看了一眼,可能是因为并没有看到谢琅等人,他继续摘了起来。
“谢琅他们上要来了,你就不怕他们笑话?”
曹勋看着她:“给你摘的,我不怎么吃零嘴儿。”
曹勋笑了,就知她喜欢这种酸甜味儿的。
少年郎不少年郎的,云珠倒是看出了他的好兴致,或许,那野山枣真的很好吃?
两刻钟后,国舅爷满载而归,前的衣摆装得满满当当。
曹勋指指的蓝天:“绝非故意,苍天可鉴。”
曹勋轻轻一掷,小小的红山枣便砸中了云珠的脑袋。
云珠出接果子的姿势。
对他而言,这种没什么果肉的山枣嚼起来还不够费事的。
曹勋吐过,再对她:“果然是小孩子才喜欢吃的果子。”
曹勋笑:“放心,只要我活着,绝不会给你机会和离。”
云珠假装还没有尝过的样子,吃了一颗,想要嫌弃一下,注意到国舅爷肩上蹭到了一小片浮土,她便将那言不由衷的话咽了下去,吐到左手心,右手又从他摊开的掌心拿了一颗。
曹勋用树枝在旁边地势高的地方挖了一条浅沟,云珠吃完一颗,他就接走一颗种进去:“过几年再带你来一趟,可能那时候已经长出了一大片,你自己都能摘。”
云珠:“当然是家里的……”
?s i mi sh u w u .com
“接着。”这一颗他没有放进腰间,低看向下面的小夫人。
说到一半,对上他别有深意的目光,云珠咬打住,别开脸:“当然是我们宁国公府的园子。”
云珠:“……”
云珠指指石面上那一大堆山枣,:“可以留一些带回京城,种在园子里,想吃了随时都可以摘。”
曹勋直接牵着她往那边走去:“放心,真不好爬的话,我也不会胡来,毕竟不是少年郎了。”
到了溪边,云珠回看看,见曹勋还在摘枣子,她也没有真的生气,而是蹲下去,着那颗砸中她的野山枣放进溪水中,整个搓了两三遍。
曹勋看着她笑。
她恶狠狠地瞪着挂在山的国舅爷:“你故意的!”
曹勋问:“哪个园子?”
云珠偏要他嘴里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