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的人，都厌弃他、仇恨他、畏惧他……从没有人如此温柔地看着他，就好像他也只是这芸芸众生中的普通一人，不是什么

其实只是像羽般轻轻碰了下，寿力夫砰的一声跪下：“官家开恩啊！”

得知小帝姬没有随自己天生带有心疾，温离慢心满意足，她很快便不再把注意力分给小帝姬，而是看着官家。

内殿中，温离慢一直看着官家，她的目光很平静，没有丝毫恐惧不安，只是很温柔地看着他，这温柔的目光，官家从没有在她以外的任何人上得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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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予他便宜行事之权，乌衣卫几乎将天下名医尽数抓来，珍奇药材更是如山般送入太医院，可他却仍然没有找到为温皇后续命之法，她生产发病已然凶多吉少，脉象更是几乎诊不出，不过是吊着一口气不肯死！

寿力夫意会，连忙拉了薛一把，示意他退出去。

温离慢看了眼那个小小的孩子，她还在她肚子里时，她曾无数次想过这个小孩长什么样子，如今一看，虽然红扑扑皱巴巴，却有几分生得像官家，比其他殿下与帝姬们都像他。

“杳杳说什么就是什么，朕都听杳杳的。”

她的病本来便是致命的，先天心疾者能活过二十岁之人寥寥无几，若是家境贫寒没有上好的药材支撑，幼年夭折的比比皆是，正因如此，太医院中有关先天心疾的记载极少，可供参考的病例亦是屈指可数。

薛死里逃生，跪在地上更是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官家感受到温离慢的诉求，他缓缓凝视着她：“杳杳，你不想让朕杀他，是不是？”

薛为医者，早已见过人间无数生离死别，然而帝后这一对却不同，面对寿力夫的诘问，医者也回答不出来。

说着他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连带爬朝隔间冲，很快便将襁褓中已经洗干净吃完的小帝姬抱到温离慢边，温离慢看了眼襁褓，出一点匪夷所思的表情──怎么这样难看？

正如他当初与官家所说，倘若天意不成全，人力又能如何？

官家却对小帝姬毫无兴趣，他从始至终眼里都只有一个人，那便是温离慢，温离慢见了小帝姬，夙愿已了，但她又想到什么，眉微微蹙了下，又看向薛，寿力夫连忙：“娘娘放心，小帝姬康健，只是略微有些瘦弱，只要好生将养，日后定然长得茁壮。”

她又眨了眨眼睛。

“可是不杀他，朕心中难受，又要如何是好？”

温离慢觉得自己似乎有了点力气，她看向寿力夫，寿力夫立刻明白：“娘娘是要见见小帝姬？婢这就去把小帝姬抱过来！”

温离慢眨了眨眼睛。

“娘娘有所不知，新生儿便是如此，待过几日长开了，就会变得白白，到时候娘娘一定会惊讶的！”

小帝姬睡得正香，寿力夫小心地抱着，出了内殿才敢问薛：“娘娘当真已药石罔效？”

官家静静地望着她，淡淡：“放开他吧。”

薛全程连呼救都不敢，他早已预料到自己会有今日，温皇后出事，便是他的死期！

寿力夫闻言，喃喃：“若是如此，官家要怎么办啊……”

薛惊魂未定，摇：“娘娘不过是吊着一口气才撑到现在，怕是不想官家伤心，再多再好的药，也不会起到效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