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看得起我了。”池澄也和她一样,两人并肩躺着,“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风光。你看到的钱都不是属于我的。三年前我是赌一口气回到我爸边,因为那时我才知钱有多重要,没有钱,我什么都不是。我爸害怕我,又觉得对不起我,凡是饯能解决的问题,他都尽力给我补偿,只要我不破坏他的新家庭。可是尧开也不全是他的,我的位置其实很尴尬。那个女人嘴上不说,心里怎么会容得下我?就算我爸一直把持着公司,总有一天当他老了,他和那个女人生的弟弟妹妹电会长大,那才是他们共同的亲骨肉,到时候我算什么?公司里哪还有我的立足之地?”
池澄好像说累了,停顿了下来,气息悠长。时间会让人淡忘爱一个人的原因,同样也会淡忘恨一个人的缘由,“念念不忘”是件奢侈品,需要太多的心血、勇气、恒心,甚至是不断的自我眠。旬旬不禁去想,既然如此,何以池澄时隔三年还要再出现在她的边?是出于爱,还是恨?或者两者兼而有之?将心比心,要是将她换在他当年的境,偷恋着
旬旬调换成平躺着的姿势,看着上略垂下来的蚊帐,轻轻说:“你怎么会没人要?你还年轻,又有个有钱的老爸,天底下的女孩子多得是,就怕你不要。”
“当年我爸妈一块打拼,顺风顺水的时候是恩爱夫妻,因为他的决策失误导致经营失败,他却转就找了个更有钱的女人,把烂摊子都丢给了我妈,还口口声声对外说是找到了真爱。我听了都替他脸红。好,就算他全盘否定和我妈的感情,不爱就不爱,没什么了不起。但我妈最后的心愿只不过是想见他一面而已,这个要求应该不算太过分吧。就算是穿旧了的一件衣服,丢弃之前尚且会多看一眼,何况是陪他二十多年风风雨雨走过来的发妻。”
“办事什么的都是暂时的,我迟早要自市门。你知久安堂吧?说起来司徒久安的女儿司徒玦算是我师姐,我们打过几次交,聊得还不错。司徒久安不行了,原本事的姚起云出事后,久安堂就等于没了主心骨。要我说司徒玦这个人个太刚强,不是经商的良材,她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虽说傅家暂时接手了这个烂摊子,但傅镜殊哪里顾及得了方方面面,再加上他们家族原本也涉足药业,如果司徒玦执意不肯合并,那势必大家都很为难。这可能是我的一个机会,我和司徒玦不一定要对手,相信两相权衡,她会更愿意与我合作。我要等的,是一个时机,现在最重要是先站稳脚跟。”
“你有什么打算?”
“我回到他边的时候心里是想过,迟早要让他下半辈子都为自己过的事后悔。但这些年看着他发一点点地白了,不怎么样,什么雄心和魄力都消磨得差不多了,整天就想着守着这点儿家业和老婆孩子好好过小日子,说实话我已经不那么恨他了。他也不容易。人首先想着保全自己也不是什么大错。要怪只怪我妈太傻,把爱看得太重,自己一点儿余地都不留。我爸对我也还说得过去,最起码他还知于心有愧,每次我在他边,他都不敢直视我的眼睛。正因为这样,他心里记得我是他儿子,却希望我离得越远越好。”
“难你想要报复他?”
“但是尧开毕竟也有你爸爸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