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猛地转过tou。
天色昏暗,远chu1的景色看不真切,只依稀能看到几个疾速奔跑的黑影。两个四脚的在后面追赶,是兽类,一个拼了命的在前面跑,是人。
前面跑的那个肩上还扛米袋一样扛了个什么东西,仔细些看,竟然是个孩童,这让他本就不快的速度变得更慢了。你能看到他耳保帽的帽耳因为剧烈奔跑逆风上下翻飞,像大耳狗两片被掀飞了的耳朵――
居然是查尔这小子!
他还带着个小孩吗?是他的弟弟妹妹?
来不及思考什么,你就听到那个远chu1的人影又发出一声生死边缘凄厉又燃起了点希望的嘶嚎:
“救命!lei娜!救命啊啊啊!!!”
狼的影子被他的shenti挡住了一半,这个距离,你用弓的话……
会she1偏到人。
你的右手几乎是下意识地举起平伸在shen前――这是你能力发动的媒介动作,而后,你手指微蜷就要握拳压下,只要压缩查尔所在那块空间,短时间内不论人还是狼都无法动弹,你就能救下他和那个孩子――
――不行!
你倏忽反应过来,在一瞬间死死抑制住下一刻就要握紧的指。
不行,不能用能力救。
这一刻,你本能里属于动物趋利避害的直觉在警告你,绝不能让斯多姆知dao你是[空间]序列能力者。
你还没有仔细分析过一切。从他醒来后到现在发生的一切就像沿着既定轨dao的航行,你控制着船的船舵、知dao水面下的情况、了解天气对航线的影响。他记忆里发生过的一切你都知dao,每个转折点他的情感你都清楚,你甚至知dao,即使你谋划了那样一场针对他的杀局,直到送走你的那一刻,他情绪里最多的依旧是“释然”而非“仇恨”。
但如果。
如果他知dao了。
航线会偏离你的掌控。水下的暗liu会让稳当航行的船只撞向礁石。无法预测的诡谲天气会让船永远无法靠岸。
你没分析过,你现在也不可能来得及分析,你只是一直隐约有这种预感。而这一刻,这种预感来得格外猛烈,像动物正要经过潜伏着命运眼睛的丛林。动物不遵从预感会被捕食,而你不遵从预感则会永远失去某种未来,某种你所期盼的、也许曾可能的未来。
在这瞬间,你同样意识到,如果将这种可能与两条鲜活的生命放在天秤两端,你可以为此眼睁睁看着两个活生生的人去死。
两个、十个、一百个。
你都可以看着他们去死。
你的手僵在半空中,这让你看起来像是原本要伸手抓住什么东西。然后,你僵ying地垂下了手――像重症病房里失去生机的病人,只有你自己知dao,你没抓住的是你两个子民的xing命。
他们曾向你呼救,向你奔跑,像陷入绝境的孩子于绝望中见到了母亲。
而你不是这样的人。
你不是可以不顾一切的母亲,不是会回应信徒呼救的救世主,你甚至不是可以他们信任的“lei娜小姐”。
你有人类最大的劣genxing,且不幸在他们遭此厄运时发挥到了极点。
狼和人的距离缩小了,那段距离在你视野里变得比一节手指还要短。
人慌了。人摔倒了。狼扑上去了。
你垂下眼。
你不想再看了。
背上突然一轻,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了。你于凛冽风声里隐约听得弓弦嗡鸣之声,这声音来得突然,去得也迅速,你还没确定这是不是幻听,那绷紧的嗡鸣已成为破空的尖锐啸声――
“咻”
周遭变得格外安静,你看见那匹跃起的狼摔了下去,另一匹狼立刻反shen想跑进杉林里。突兀的一切好像一场因为发生过快而来不及加载声音的哑剧。在这短暂的寂静里,你又听到弓弦被拉开的声音,短促而笃定:弓弦绷紧、再在极短时间内被松开,箭矢离弦、又以极快的速度摩ca过空气。
再然后,风声冷却,瘦狼倒地,有沙哑声音在你耳边低语:
“我自作主张,还请陛下责罚。”
你没反应过来,也没有人反应过来。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你听见查尔的声音。他的声音还是在打战,但又充斥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激动,大声喊叫着托西纳的名字。
“托西纳!我的好兄弟!!!”他大叫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声音热切地像是恨不得扑过来:“好兄弟!我的好兄弟!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dao你是达尔姆的使者!!!哦!除了你!还会有谁这么勇敢!这么善良!”
你的脑子刚刚转过来,就被这么一大长串满溢出来的赞美占满。这小子似乎忘了几天前的恩典会上他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