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声音有些飘忽,在这样寂静的夜晚,显得森冷无比。
“皇祖母应该只是梦罢了,当不得真的。”太子沉声:“烜弟份何等贵重,怎么可能会亲自出城参战,赵将军也不会轻易让他涉险。且他边有好些父皇赐下的亲卫,皆是侍卫营出来的好手,也是见过血的,悍勇非常,有他们在,哪可能会让他出事?”
太后又怔了一下,转看到太子关切的目光,仿佛突然大梦初醒般,迟疑地:“哀家好像脑子有些糊涂了,现在是几年了?”
弟在明水军中也待得好好的,并不需要他亲自上战场。”
太子和孟妘直接在仁寿的偏殿歇下,夫妻俩躺在床上,凑到一起说悄悄话。
“二十五年?不是二十六年么?”太后依然有些糊涂。
等伺候太后歇下,已经近天亮了。
最让人惊讶的是,太子放下了差事,天天守在仁寿中侍疾,对外的说词是代替皇上在太后边尽孝。太子此举,让人不免想多了一些,猜测是皇帝的意思还是太子自己求来的。
比起朝堂,后中的女人反应更直接一些,特别是那些有皇子的嫔妃们,心思也有些蠢动,连几个皇子们也各有心思。
太子和孟妘都被太后那种仿佛预言般的语气弄得骨悚然,明明现在才文德二十五年,距离文德二十六年还有一年多,莫不是人之将死,能看到未来的事情?
文德帝虽然忙于政事,但每日依然会过来探望,而太后生病的事情也在后引起了重视,并不是像以往那般的习以为常——毕竟太后年纪大了,总会有个疼脑热的小病,大家都习惯了。却未想,这次太后生病,里最受的江贵人却被打了板子送进冷,让中的女人们意识到太后的病情不同于以往。
幸好,这时药已经凉得可以入口了,太子耐心地伺候太后喝药,顺便同她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
过了半个月,太后的病情终于稳定下来了。
文德帝进来时,便见太子和太子妃坐在炕前的椅子上,正给太后读佛经,太子的两个儿子都依到太
孟妘心里有了不祥的预感。
文德帝和太子仿佛并未发现一般,依然如故。
“哀家当时在哪里呢?烜儿怎么会战死了呢……烜儿……嘉儿……是母后对不起你们……”喃喃地说着,眼泪从太后浑浊的眼睛中了出来,沿着枯瘦的脸颊掉到锦缎面的被褥上。
“皇祖母,如今是二十五年呢。”太子柔声。
“是这样么?可是衰家当时明明很清楚地听到了从明水城八百里加急来的急报,汇报烜儿的死讯,烜儿是在文德二十六年的七月初十晚上亥时没了……后来……烜儿被皇上追封忠烈王,过了几年,新帝登基时又追封了一次……烜儿名满天下,无人再敢说他是不学无术的纨绔草包……”
半个月后,太后的神明显好了很多,文德帝也有些惊讶,暗暗观察,便知了原因。
太子妃听着他的絮絮叨叨,并没有反驳他的话,而是伸手将他抱住,摸摸他的背,将脸贴到他的膛上,倾听他的心声。
“皇祖母,您累了,应该多休息,等您的子好了,烜弟便回来了。”太子柔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