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嘱咐里正妥善安排好杨晓金一家的后事之后,已经到了深夜,于是我们在驻马镇找了一间客栈住下,就在当晚,客栈里发生了一件怪事。”
“你想想看啊,杨三颂不是说过,杨家婆娘在上吊的那天不是带着八十文钱去大发米店买米吗?可大发米店的老板以杨家婆娘的八十文钱中有两枚不通行的大钱而不卖米给她。你还不觉得大发米店的老板这种做法有问题吗?”席星辰说道。
考虑到杨家村到宛县县城还有四十多里山路,加上全县都在闹饥荒,两人琢磨着回去的路上可能不太平,便决定在驻马镇镇上的客栈住一晚,明早再起程回县衙交差。
“什么怪事?”袁兴邦顿时来了兴趣。
“所以我怀疑大发米店的老板不将米卖给杨家婆娘,是故意的。”席星辰肯定道。
“我也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可到底问题出在哪里,又说不上来。”董良策点了点头,皱着眉头道。
“这可能就是杨里正隐瞒我们的部分。”席星辰说道。
“我觉得‘大发米店’的老板一定脱不了干系。”席星辰说出心中的疑惑道。
“要不明天我们再回一趟杨家村,找里正问清楚。”听席星辰如此一说,董良策有些意动。
洗漱完毕后,两人向店家要了壶茶,一边喝着茶,一边复盘白天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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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爷,我怎么感觉杨家村的那个里正,还有些事情没有跟我们说。”席星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
“怎么说?”董良策问道。
席星辰和董良策将杨晓金一家人寻短见的案子记录完成后,又与里正杨三颂商量怎么处理杨晓金一家人的后事,待一切做完,时间已经到了点灯时分。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那么一回事。”董良策脸色顿时凝重起来,“只是大发米店的老板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动机又是什么呢?”
“何以见得?”董良策从事捕快已经三十多年,性子沉稳,凡事都喜欢有理有据。
“有什么问题。”董良策不解道。
“据我所知,大衍除了官府发行的官钱外,地方上也发行民钱。杨家婆娘手中的那两枚大钱,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应该是两枚江南通宝。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县大人发给董爷的俸禄,也是江南通宝,我说得可对?”席星辰看向董良策。
董良策立刻明白了席星辰的意思,脸上浮现怒容道:“江南通宝是可以天宝、武林、潇湘、江淮行省流通的,咱们宛县由于官钱不足,县令老爷发给我们的俸禄,用的就是江南通宝。如果按大发米店老板的说法,我们这些当差的还不得全饿死。”
“因为就在昨天,杨家婆娘凑齐了八十文钱,大发米店的米价突然又上涨了十二文,这还不明显吗?”席星辰说出自己的看法道,“再说啦,杨家婆娘手上有八十文钱的,她即使不够买一斤米,难道她就不能先买半斤米回来救命吗?”
景宪三十四年,四月十二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