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青丝垂落,扫过沈辞膛,谢杳缓缓抬眼,眼中一片清明,正对上他略带探究的眼神。
沈辞与她对视着,眼神温柔而坚定,一字一顿告诉她,“我知。就算连你自己都不知,我也是知的。”
一旁的喜烛“噼啪”一声爆了灯花。
沈辞以为她是还有什么话未说,刚转过来。这一转动间重心略有些不稳,谢杳骤然使力往下一扯,竟还真把他拽倒了下来。
她抬眼望过来时眼眶已然红了一片,看得他心口极尖锐地一疼。
沈辞伸出另只手将她垂下来挡住视线的发抚回去,再开口时嗓音便略微喑哑,“杳杳,你知自己在什么?”
中便只剩他们两个。夜色静谧,印着囍字的红烛燃着,火光跃,映得两人的影子都成了一片。
沈辞:你不用说,我都懂,我自己收拾收拾去书房睡。
方才太子那句“你为何总要替她决定”可真真儿是问到了他心坎儿上——谢杳曾同他说过,上一世里他便是用了强,把她强拘在边儿的。
谢杳却微不可察地摇了摇,“你不知,就连我都不知的事情,你又如何能知。”说着她便直起子来。
第70章红烛
“不用看了,就是空的。这锦我一直贴佩,没经过旁人的手。最开始拿着的时候,便觉它是出奇的轻,不过那时以为里是张字条,也没在意。”
沈辞:你拽我袖子干什么?
谢杳笑了笑,抬手压在他口,而后缓缓向下,动作不紧不慢地将他上这件大红的吉服外袍解了开。
可他不过走了一步,吉服宽大的衣袖便被谢杳拉住。
沈辞怔了一怔,谢杳手沿着衣袖往里探,抓着了他的手。许是方才在外多少还是被灌了些酒,他手上的温度灼。
作者有话要说: 谢杳:我台词还没说,你就要走???
谢杳:......那也行吧。
谢杳:提醒你拿着被褥。
谢杳盯着那锦看,轻声问:“师父什么都知,他却给了我一只空的锦。阿辞,你说,他的
谢杳翻压上,与他交握的那只手顺势同他五指相扣,撑在他颈侧。方才取下凤冠时顺手拆了重量也不轻的珠钗,一乌发被打散披在她后。
她探手从衣襟里取出一只小巧的锦来,递到他手上,“这是之前我师父给我的,给我的时候,他说什么时候我觉着有迈不过去的坎儿了,就打开瞧。”
沈辞看她一眼,见她点了点,便将锦拆开,往里看了一眼,皱着眉又往外倒了倒——却是什么也没倒出来。
这一世成这亲,归结底,还是他强求的。
沈辞跟着她坐起来,“杳杳,你看着我。”
“庚帖上的名字不是我的,生辰八字不是我的,”她停了停,低声:“就连我这个人,现在我也分不清,是不是我了。”
“杳杳,你可知我等这天,等了有多久。”
凤冠被取下放在一边,沈辞抱着谢杳,轻轻喟叹了一声。
沈辞攥着她的手紧了紧,极温柔:“我知,自始至终都知。”
就这么静静抱了一阵儿,沈辞抽起来,同她:“早些歇息,我去书房睡。”
沈辞攥住了她手,谢杳低垂着眉眼,反问他:“那你知我是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