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着脚轻轻走到窗边,伸手去推开窗hu。
凛冽的寒风chui进来那一瞬,也chui进来零星的还未完全停的雪。她闭上眼睛深深xi了一口气,冰凉的空气进入肺腑,却清冽得干净。
一件带着nuan意的外衣披在她shen上,沈辞顺势环在她腰间,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谢杳半侧过tou去,听得shen后那人声线还带着未睡醒的沙哑,“怎么起得这么早,再睡一会儿?”
她点点tou,外间的风这一阵儿更喧嚣了些,她正站在窗前,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有些冷,不禁瑟缩了一下。
沈辞自她shen后伸手将窗关好,温热的手掌贴在她被风chui得有些凉的脸颊上,给她nuan了一阵儿,“你若是这几日染了风寒,我走了可没人陪着你喝药。”
闻言谢杳转过shen,赤着的脚踩到了他脚上,侧脸紧紧贴在他xiong膛,“阿辞,明年下雪的时候,你还带我去看梅花罢。路过城东那间铺子的时候,我想吃栗子糕,要热的刚出锅的。还有,虽然你是世子,可你也得排队是不是?为何你每次都买回来的那么快,这样不好。”
沈辞闻言怔了怔,紧接着反应过来,顺了顺她的发,笑着低声应了一声“好。当年你说恒桥上的石板统共三百零九,明年我陪你再去数一遍。”
谢杳鼻子一酸,眨了眨眼,将眼泪强忍了回去。
她好像终于知dao,曾经于隔世的梦中所见的他,在簌簌而下,纷纷挡人视线的雪中,明黄的团龙纹长靴踩着积雪,慢慢沿着恒桥走过一遍又一遍,口中呢喃念着的是什么了。
她曾数过十三遍,后来的他数过何止三百遍――实则沈辞数得总比谢杳要多一块儿。
因为当年的谢杳是在等一个一定会来的人,她只在恒桥之上徘徊,却没数进去桥tou第一级石阶下,一块孤零零的碎石――她再从那上tou跨过去时,已经挽着来人的胳膊,满心满眼都是他,如何还能注意得到脚下一块不起眼的石板。
而后来的沈辞,是在等一个再也等不回来的人,一个人孤零零地来,一个人孤零零地走,脚踏过桥tou第一级石阶时,总能注意到那块石板。
方才chui进来的雪有几片落在她散着的发上,沈辞轻轻拂去,又低tou揩去她眼角将落未落的泪,“是雪chui进眼睛里化开了?”
“是太困了。”
“那再睡一会儿。”
他把她抱到榻上去,一条胳膊给她枕着,另一条自然而然地搭在她腰间,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着。
“你若是想看梅花,明年我们去江北看。除了你喜欢的骨里红梅,那儿还有绿梅,数顷的梅园,梅香散在整个江北。”
“好。”
“从前你不是说想看大漠孤烟,长河落日么,过一阵儿我们就去看。边疆有几chu1地方还是漂亮的,黄沙莽莽,连绵至天边,有时遇上火烧云,天边儿有铺陈开的血色。”
谢杳声音han糊起来,“嗯”了一声,在沈辞肩窝蹭了蹭。
“烟花三月的时候,我们去江南。你若是喜欢那儿,我们便去住一段时间……”察觉到怀里的人儿呼xi逐渐平稳起来,他笑了笑,眷恋地落下一吻在她chun上,“你想去看的地方,这次我们一一去看一遭。”
雪势愈来愈小,天渐渐亮起来,是个在这时节上少见的好天气。
谢杳再醒过来时,已至巳时。
正要到午膳的时辰,gong中传下了一dao圣旨,命沈辞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