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书烟将旗袍从盒子里拿出来抖开，转过时那苏曼珍便装模作样夸张地闭上了嘴，然而眼中闪烁的幸灾乐祸却是无论如何遮挡不住。

徐书烟认真考虑工钱里是不是还该加上“神损失费”的项目。

“呀，佟姐姐你怎么叫的这个人来旗袍？”

楼梯上的讨论声也因为这个照面而安静了几秒。

小姐，听说是想要一件旗袍作来自己的生日舞会上穿。

这一抬不要紧，徐书烟发现这里居然一半是个熟人，撇去他见过几次的雇主佟家大小姐不说，剩下的人里，一个是他前夫的现任相好苏曼珍，另外一个则是他（大约）前男友的现任相好李涵宜。

徐书烟到了那个官家的公馆，因为平日里习惯出入白府自然也不怯，只是抱着装旗袍的盒子坐在客厅等待，没一会儿，楼梯上面传来一阵年轻姑娘们莺莺燕燕的说笑声，听脚步大概有三四个姑娘从楼上走廊走近。

没一会儿，苏曼珍便自顾自地同李涵宜讨论起一会儿在桃乐丝订好的下午茶，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瞥了一眼徐书烟后，笑着问李涵宜：“我同顾司令讲好了届时我在佟姐姐家等他，他开车来接我……你家那个会来接你吗？”

言罢接了旗袍就溜了。

扔下徐书烟和她三个“好姐妹”面面相觑。

“我不碍事……”

另一个声音劝到。

正主始终未说话，徐书烟记得自己的雇主便姓佟，料到她应当是来了，便站了起来，一抬，果不其然看见四个妙龄少女从楼梯上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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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有些清冷且温婉的声音响起，“这是我打听了好多人才打听到古盐城最好的裁，和百货商店那些工厂货不一样。”

一个欢快尖细的声音响起，听着还有些耳熟。

“可是……比你不知他是许先生的――你这样，涵宜多尴尬！”

“要我说，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要穿旗袍，西洋百货的薛老板最近从法国带回来好些新款式正邀请我去先行挑选，你就该跟我去！”

苏曼珍显然是见过且记得徐书烟的，上一次在慈善舞会上见面让她知些什么，这会儿，她的目光一下子变得玩味起来，扭过，毫不掩饰地望着自己的友人李涵宜――

转过的一瞬间，便听见后苏曼珍用不太小的声音“悄悄话”――

如果这事儿还要变得更狗血些。

“旗袍好了，佟小姐先试试合不合适，若是哪里不好了我再回去改改。”他弯腰拿过那个装旗袍的盒子。

后者显然也是庆幸能够拜托这种挑拨离间的气氛，歪着脑袋听得很认真，等徐书烟说完不等她后那些“姐妹”发话，便自顾自接了衣服说要上楼去试试。

“苏妹妹这话何苦来，我只不过是一件旗袍而已。”

片刻的停顿后，徐书烟的目光就轻描淡写地挪到了佟大小姐的上。

徐书烟却再也没有看她们一眼，自顾自地同佟大小姐说起了旗袍的事儿――

后者自然也是知些徐书烟的事，此时脸上出一丝丝尴尬。

……

“别说了，曼珍，佟姐姐家里曾经是满家正黄旗，穿不来你们那些东西也很正常――像我，我也不习惯那玻璃袜，总觉得穿上怪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