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帝看到了儿子的泪，他最隐忍的老三，为他哭了。

上至宣德帝，下到亲舅舅茂哥儿，都松了口气。

～

秋高气爽，天空湛蓝。

李皇后由衷想帮楚王。楚王心宽阔，有勇无谋，容易哄点，而且，如果楚王想翻，那他就需要她的帮忙，事后自然也会感激她。抱着这个念，李皇后寻了机会来南与楚王商量，可她没想到，楚王连见她都不愿。

宋嘉宁怀胎七月的时候，赵恒再次宣来两个太医，先后摸过太子妃的胎动，两个太医都信誓旦旦地保证，太子妃怀的是双胎。

寒冬腊月，宋嘉宁躲在热乎乎的炕上坐月子，小哥俩吃着母的，一天一个样，满月时候，都长得白白胖胖了，本看不出来是早生子。孙子们越来越多，宣德帝命中大办满月礼，着实热闹了一番。

“带路。”这是她最后的希望，李皇后不想轻易放弃。

李皇后等妃嫔轮在龙榻前伺候，赵恒、恭王同样扎在崇政殿，心情沉重地陪伴父皇。

人犹豫片刻，转带路。

赵恒仍记得她当初生女儿时的惊险，最先询问太医双胎是否会有危险。太医哪敢吓唬太子夫妻，只解释双生大多都会早产，心照料母子自会平安无虞。这种虚词并没能安到赵恒，自此越发紧张起来。

宣德帝舍不得走，舍不得妻妾儿孙，一日日熬着，熬到三月春花开，这日一觉醒来，宣德帝望着富丽堂皇的房梁，冥冥之中，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宣德帝却

“你们都退下，朕有话与太子说。”宣德帝缓缓地看向他的老三。

就在李皇后回不久，李皇后在南的遭遇，也悄悄被人禀报给了东太子。

宣德帝也紧张，老三媳妇有福气，一口气给他怀了俩孙子，老来就这么一件喜事，已经靠人扶着才能上朝的宣德帝，很想等到那一日。

赵恒微微发冷的，终于恢复了平时的温度，负手走到窗前，眺望远方。

不想赵恒登基，活着的三个皇子，赵恒心机最深，坐上龙椅后，最不会将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太后放在眼中。剩下两个，皇上不可能改口将皇位传给断臂的恭王，唯有最被偏爱的楚王，尚有翻之机。

这么多年，有的人变了，有的人，还是记忆中的样子。

然而楚王还是不想见她，好男不跟女人动手，楚王直接领着妻儿进去，大门一关，让李皇后自己在院子里凉快，随便凉快多久。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李皇后彻底心寒，苦笑几声，失魂落魄地领着丫鬟们离去。

然热闹过后，宣德帝病倒了，其实早就病了，但这次，勤于政事的宣德帝，已经病到卧床不起，无法再批阅奏折。不必太医诊断，宣德帝边的所有人都知，他怕是要不过这一关了。

宋嘉宁从来都是孝顺的好儿媳，皇帝公公这么盼望，宋嘉宁特别争气。腊月初，经过一番有惊无险的折腾，宋嘉宁平安生下一对儿双生子。小哥俩生的瘦小，瞧着可怜巴巴，但整个太医院都跪地保证，两位小主子都健康着呢。

宋嘉宁很高兴。

同是一母同胞，父皇与皇叔至死都没有和解，他比皇叔幸运，有个待他如一的好兄长。

对上帝王弥留的目光，赵恒呼艰难，走到床前，他慢慢跪下，握住了父皇放在一侧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