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澜其实好几次都觉得自己快熬不下去了,等待快要把她疯。她告诉丁小野,每当这种时候,她就当自己在跑一场拉松,不要去想终点还有多远,永远看着最近的那个标的物,朝它跑过去,然后换下一个。她的标的物是每一个“今天”,今天至少他们还是在一起的,下一个今天又在一起……日复一日,“今天”叠加“今天”,就成了无数个成功度过的“昨天”,日子忽然没那么漫长,不知不觉也等了这几年。
封澜抓狂地对丁小野说,她现在最恨他们在朋友圈里晒幸福了。那种“恨”就像一个穷光遇到富翁,凑上去问:“你有钱,但你有幸福吗?”大富翁回答说:“幸福得要命!”可她偏又知,别人才不是故意拿那点破事来晒,那只是他们生活的常态,就像呼一样正常。唯独她没有,才觉得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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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小野就说:“是啊,你太明了!”
巴孜肯大叔和老伴在山下的家里等待着封澜。茶在铜壶里烧开了,炕上洒满了迎接客人的疙瘩、包尔沙克、方块糖、干和杏。两个孩子在屋外随大婶挤,不时掀帘子进来害羞地瞧瞧封澜。
崔嫣说:“如果有一个男人在乎我的喜悲,宽恕我的谎言,包容我的缺点,愿意牺牲自己的生活来成全我的幸福。即使他亲口说不爱我——我也不信。”
阿穆瑟真的就像丁小野说的那样,大眼深邃,麦色肤,态健康而结实,对比封澜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种风情,她的丈夫则是个长着小胡子的高个子哈萨克族青年。两人早接到了来信,对丁小野的“爱人”表现出极大的热情和善意。
第四年还未来临,封澜独自去了趟察尔德尼。中途换乘两次飞机,再坐客车、临时搭客的小巴、进乡的面包车,最后才在山下看到阿穆瑟和丈夫特地开来接应她的卡。
最基本的礼仪来之前丁小野都叮嘱过封澜,她知
每当她那么说,曾斐都笑得十分“慈祥”。
封滔两口子刚生了老四,封妈妈和老伴短时间内是结束不了无休无止的带娃生涯了。封妈妈现在已放弃了对封澜的劝说,她现在最大的一块心病是担心封澜错过最佳孕龄生不了孩子,甚至不惜拐弯抹角地让封滔去问曾斐,丁小野有无减刑的可能。
丁小野的回应是扫一眼封澜的材,说:“能不能生,多试试就知了。”
所有的理只是借口。丁小野和封澜都很清楚,哪有那么多虚巴脑的东西?不肯放弃等待,也不肯让她别等,都是因为舍不得。
是个眼里从来没别人的人,倒不是很在乎。孩子出生后,曾家更是彻底地接纳了她的存在。封澜有时看不得她那个甜蜜样,故意泼她冷水,说:“你不问曾斐是不是真的爱你?”
丁小野强忍着心疼,笑她总是有那么多歪理邪说。更多的时候,她抱怨,他就沉默地倾听,任凭她发。等到封澜说累了,她又会打起神,拨着发说:“这时才说放弃,你当我傻啊!”
封澜也不信,她只会打趣曾斐,妻幼子,中年危机会提前到来。
巴孜肯大叔和女婿陪伴封澜坐着聊天,大叔的话封澜基本听不懂,阿穆瑟丈夫的话她能懂一半。在他们的风俗里,家里有客时女人一般不上坑陪坐,只负责招呼奉茶,这点丁小野倒也没有骗她。